唐钊的眼神落在唐影踏进来的脚上,全是嫌弃:“靴子上的雪水没擦干净,就踩进来?” 唐影看着脚边小巧的鞋印,络腮胡子底下的嘴巴撇了撇,刚才自家爷明明对安小娘子说的是地毯就是用来踩的。 唐影默默的把那只迈进房内的脚收了回来,目光带着委屈:“爷,外面来了一辆马车的三勒浆。” 唐钊忽略掉唐影的眼神,这会完全没有刚才的娇柔无力,目光灼灼的盯着唐影,不耐烦开口:“怎么回事?” 安谨言看着他突变的脸色,迟疑了一下,思考了一下唐影的话,开口道:“三勒浆?我送的。” 唐影一头雾水:“你送的?送给我家爷三勒浆?” 安谨言一脸笑意,点点头:“对呀,我送给唐爷的回礼。”说着捡起地上的豹纹皮毛幞头和皂靴,一边往外走一边穿戴。 三人来到门口,只见唐府门口停着一辆马车,堆着满满的酒坛子。前面驾车的是一个精神矍铄的干瘦老头,看见安谨言,利落跳到地上:“一车三勒浆送到了,卸到哪里?” 唐钊看着满车的酒坛,疑惑的问安谨言:“你的回礼?” “对呀,临近年关,这些酒应该足够唐府宴请吧?” 唐钊看着山一样的三勒浆,宴请谁?给他的回礼为什么要给别人喝? 想着她赚银子的辛苦,唐钊第一次心疼银子,开口问老头:“可以退吗?” “因为是安公子定的酒水,三三垆推了很多客人的定金。”干瘦老头恭敬说了酒水在三三垆如何匀出来的。 抬眼一瞬间的功夫,上下打量了一下唐钊,只见他坐的轮椅华丽繁琐,身穿富贵阑袍,头戴豹纹皮毛幞头,长相艳丽,不会王府的小白脸吧? 老头又看了看安谨言,脸上恭敬依旧:“临近年关三勒浆一坛难求,真的要退?” “唐爷,不满意这个回礼?”安谨言记得唐府定了很多次三勒浆,她还给唐府送过几次,她看着唐钊的反应,有些迷惑,他怎么想要退掉呢? 唐钊看着安谨言皱起的眉头,认真对她说:“宴请不用这样贵的酒。” 安谨言的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不是不满意就好。 她转头看了一眼唐影,对唐钊说:“唐爷,让影大哥带着去卸车吧?”对着唐影挤挤眉眼,压低声音说:“还给你单独带了三坛哦~” 唐钊嘴角勾起一个笑,这样近的距离,还要压低声音说悄悄话,安谨言,好纯真可爱。 余光瞥到正在对着安谨言偷笑的唐影,咳嗽了一声,唐影眼光移过来,看到自家爷的眼神,后背一阵发凉,赶忙对着安谨言摆手道:“多谢安小…小公子,你的心意大哥领了,酒就不用了。” 唐钊咳嗽的声音更大了。 唐影心想难道自家爷听到他说心意领了也不行,面对着安谨言,眼睛却斜着看向唐钊,试探着问:“那个…大哥不喝酒,不用了?” 安谨言一脸迷茫的看着眼前的唐影,顺着他的眼神看到坐在轮椅上的唐钊。 唐钊尴尬地停下了咳嗽,脸色绯红对着唐影说:“说的什么?颠三倒四的,还不快去卸车?” “好嘞!跟我来!”唐影如释重负带着老头去后院卸车。 唐钊看着满满一车的酒坛,胸膛里被塞的满满的,一半是收到安谨言礼物的满足,一半是心疼安谨言辛苦赚来的银子就这样如流水般花出去了。 “这些酒水,很贵。” 没想到安谨言很开心的对着唐钊解释道:“这些酒钱,都是小钱!还要谢谢唐爷,霍爷最近跟我做了一笔大买卖,说是爷引荐的,我赚了不少银子呢!” 唐影安排好卸货的人和地方,赶回来时,正好听到安谨言的这句话。瞬间感觉安小娘子真是一个知恩图报,懂得人情世故的当家主母的最佳人选。 再想到安小娘子现在就开始为自家爷着想,准备过年宴请的酒水,真是银子都用在刀刃上。 “安公子,需要你去后院点数画押。”唐影对着安谨言恭敬的说。 安谨言对着唐钊作了一个揖,随着唐影去了后院。 唐钊对着安谨言的背影出神,也对她现在的财大气粗有些哑口无言。 这时,霍玉正好到了唐府门口。 看着唐钊一身金边富贵阑袍,头戴豹纹皮毛幞头,围着他看了一圈:“哎呀呀,钊爷,长安城流行的富贵阑袍呀,那么宽大的款式你怎么穿上身怎么这么合适?” 原本瘦弱的身体被富贵阑袍特别的剪裁衬得竟然有八分健美,添了几分风流倜傥。 唐钊没有理他,心里眼里都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