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桑落摇摇头,“我不担心,我只是在想,就算姜雪宁想通过婚事毁了我,姜宏天为什么会答应呢,南境最近不太平,如果和南疆开战,肯是需要阿兄,他却在此刻给我赐婚。”
若是给她赐婚一个好的也就罢了,偏偏那林秋铭文不成,武不就,还是妾生子,虽然现在变成嫡子了,但是在原配的孩子面前,还是要矮一头。
其实安定侯府和将军府也算门当户对,林秋铭不是嫡长子,不用继承家业,没有那么大的压力,他的夫人也不需要太出色,若他品性过得去,她也是那个什么都不会的村姑的话,这桩婚事也不能说不好。
但是她不是 ,林秋铭也不是个好的。
林秋铭这人吧,如果只是文不成武不就,其实也没什么,家业丰厚,吃穿不愁,平庸一些就平庸一些。
只是他本事不大,野心却是不小。
论出身,他没有他的嫡兄林秋远正统尊贵。
论本事,他也不及林秋远的十分之一。
但是他却妄想跟林秋远争世子之位。
不过他做戏伪装倒是很有一套。
人淡如菊,淡泊名利,谨小慎微,一装就是十几年,把所有人都骗了。
妥妥一条伪装得人畜无害,但其实在伺机而动的毒蛇。
他想要世子之位,定然不会放弃将军府这个助力。
所以,想退掉这婚,还得费些功夫。
一想到又多了一个大麻烦,云桑落心中不觉有些烦躁。
顾砚尘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顺着她方才的话道:“看来这次太子姜景轩是真的惹恼了姜宏天。”
云桑落这才想起安定侯府表面中立,但其实是二皇子姜景然一党的。
这件事情现在的姜雪宁不知道,谢皇后应该也不知道,但是坐在那至尊之位上姜宏天肯定是知道的。
安定侯府是二皇子党,与将军府联姻,就相当于把将军府的助力给了二皇子。
“姜景轩做了什么?”
前些日子她的精力全部都在桑荷的事情上,对外其他的事情都没怎么关注,云贺亭和顾砚尘也只是和她说了关于姜雪宁的。
“动了江南赈灾的银两!”
“动赈灾银两?”云桑落一惊,“他是嫌他的太子之位坐得要稳了吗?”
天顺帝这人吧,人品虽然不好,但是作为皇帝,他还是关心百姓的,在关系百姓安危生计的事上基本不马虎。
更别说因为
这次江南水患空前严重,民间已经有声音在说是姜宏天求长生有悖天理,惹怒了上天。
天顺帝又是拨赈灾银子,又是开仓放粮,还把太医院的人都派出去了大半,就是想让江南能好好度过这次灾祸,尽量减少伤亡,以好堵住悠悠众口。
太子却在这个时候动赈灾银,这不纯纯活够了吗?
还是说,他已经把姜国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所以才会连这种情况下的赈灾银都敢动,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足以形容他的这波操作。
“这么大的事,天顺帝只是抬举二皇子,给他压力,让他认清姜国是谁说了算?”云贺亭皱了皱眉,“天顺帝对太子宠得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在特殊时期动用赈灾银,差点儿坑害了百姓,让他这个皇帝名声受损,威信降低,换做别的皇子,不被流放也要贬为庶人了。
但是在太子这里却只是这样
“因为他的生母是天顺帝的高白月光发妻,又死在了天顺帝最爱她,对她满心愧疚的那年。”云桑落道。
比白月光更有杀伤力的是死去的白月光,比死去的白月光更有杀伤力的是在男人最
爱的那年死去的白月光,比男人最爱的那年死去的白月光更有杀伤力的是在男人对她又爱又愧疚的时候死去的白月光。
刚好,太子的生母柳清然全占了。
所以,只要他不造反,天顺帝是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太子的生母不是谢皇后吗?”
云贺亭一脸疑惑,顾砚尘也微微蹙了蹙眉,明显两人都不知道这个事情。
云桑落摇摇头,“太子的生母是天顺帝流放万州里时娶的采药女。”
说着把天顺帝和他的发妻柳清然还有皇后谢婉如之间的爱恨纠葛给两人简单讲了一下。
天顺帝姜宏天还是皇子的时候因为其母妃使用巫蛊之术受牵连被流放万州里,万州里是姜国出了名的穷山恶水之地,那里的人全都是祖上犯了大事被流放过去的,和一些在别处没法。
因为他曾是太子的热门人选,他的那些兄弟都想让他彻底留在万州里,所以,在那里,姜宏天的日子过得艰难无比,每日要为温饱奔波不说,还要躲避刺杀。
一次逃避追杀坠崖被采药的柳清然所救,柳清然是个孤女,平日里靠采药为生,多少懂一些药理,所以便留他在家中养伤。
朝夕相处中,两人情愫互生,最后在为数不多的几个乡亲们的见证下拜堂成亲。
成亲后的日子依然艰难,依然有防不胜防的明枪暗箭,不过柳清然都无怨无悔地陪着他。
这一陪,就是五年。
那五年可以说是姜宏天人生中最艰难的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