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大人,不然这次奴婢来喂小姐喝吧,您去休息一会儿。”夜澜看了看木然靠在床头的自家小姐对顾砚尘道。
自望神山下来,顾砚尘就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一直到天亮她们家小姐醒的时候才去休息了一会儿。
他对自家小姐好,夜澜是感动的,自然也不希望他熬坏了身体。
顾砚尘没理会她的话,只是伸手示意她把参汤给他。
夜澜无法,只好把参汤给他。
参汤还有些烫,顾砚尘用勺子搅了搅,待到温度适宜之后,又问了云桑落一遍喝不喝。
云桑落还是没有反应。
“好,这可是你自己选的。”
顾砚尘说着喝了一口参汤含在口中,然后在夜澜和夜清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抬手扣住云桑落的后脑勺,低头覆上她有些苍白的嘴唇
这次云桑落有反应了,一把推开顾砚尘,“你做什么?!”
顾砚尘擦了擦嘴角,语气平静,“喂你喝汤。”
听到这话,云桑落看了看他手里端着的碗,然后别开眼,“我不想喝。”
意料之中的话,顾砚尘不生气,也没有继续苦口婆心的劝说,只是用勺子搅了搅碗里汤,平静地道,“你自己喝
,或者我喂像刚才那样喂你。”
顾砚尘的语气和神情都不像在说笑,云桑落抬眸,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然后猝不及防地“哇”一声哭了起来。
“我不想喝为什么非要逼我,我失去了妹妹难过一下都不能吗?”
“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
这一哭,顾砚尘瞬间慌了,忙把手中的碗放到一旁,一边笨拙地帮她擦眼泪,一边安慰:
“不哭,桑落你别哭”
顾砚尘从来没有安慰过女孩子,说来说去也就这两句话。
云桑落也不知道是没被安慰到还是心里的悲伤和难过找到了宣泄口,哭得更凶了。
顾砚尘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干脆把她揽到怀里。
夜清和夜澜对视了一眼,低头退出了房间。
看着怀中哭的不能自已,肩膀一颤一颤的人儿,顾砚尘心疼地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云桑落像受伤的小动物一样,趴在顾砚尘胸前呜呜咽咽地哭,不一会儿,顾砚尘胸前的衣服就湿了一大片。
那湿润似乎透过肌肤渗进了他的皮肉,最后蔓延到了他的心里。
此刻的云桑落脆弱得让
人心疼。
失去亲人的痛他懂,他也经历过。
那种痛,就像是心头被生生剜了肉去,不但疼得锥心刺骨,还缺了一块。
而那缺了的地方,或许很长很长时间后能长好,又或许永远都长不好,只要碰到,就会痛。
不知过了多久,云桑落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只有偶尔还抽噎两下,最后抽噎声也没了。
顾砚尘知道她这是宣泄完了,扶正她的身子,想让她吃点东西,结果一看她居然睡过去了!
顾砚尘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有叫醒她,只是把她放平躺下后吩咐夜澜让厨房随时备着吃的。
原以为云桑落已经睡了那么长时间,这次应该不会睡多会儿,谁知道她这一睡,直接睡到了天黑,吓得顾砚尘都让人把王大夫从将军府请了过来。
云桑落这次醒来后没有再哭,也没有再魂不守舍,甚至起床后都没有要人伺候,自己就洗漱好,换好了衣服,还乖乖去吃饭。
只是顾砚尘给她夹什么就吃什么,加多少就吃多少,像个没有感情的木偶一样,还是让人担心不已。
不过愿意吃终究是比不吃好,顾砚尘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也问了大夫,所以没有让她吃
太多。
吃完饭,顾砚尘提出去外面走走,她也没有拒绝。
在别院待了三天,云桑落满血复活,这三天,顾砚尘除了进宫去敷衍了一下天顺帝,其他时间都在这里陪云桑落,连公务都搬来这里处理。
云桑落多次叫他回去他都像没听见一样,依旧我行我素。
云桑落恢复得一天比一天好,顾砚尘对她也一天更甚一天。
夜澜夜清的心也彻底放下,并为她高兴。
为她从失去亲人的痛苦中走出来,也为她寻到一个真心待她之人而感到高兴。
特别是回去当天收拾东西的时候,看着满满一衣柜她们家小姐尺寸的衣服的时候,两人在心里替自家小姐高兴的同时,也对顾砚尘也满意得不行。
来这里来的突然,他们真的是什么都没带,什么没准备,来到这里后,她们家小姐先是昏迷不醒,后面沉浸在悲伤中不吃不喝,她们也没时间和心思回将军府去取东西。
但是在这里的这几天,不仅她们家小姐,就连她们的吃穿用度也都被安排得十分妥帖,不需要她们操一点儿心。
回城的马车已经准备好,夜澜和夜清收拾好东西提去车上,半路看到顾砚尘和她们家小
姐在亭子里说事情。
虽然两人之间保持着该有的距离,也没有面对面交流,不过从她们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顾砚尘眼中藏不住的温柔,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