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中秋,阿兄还要出门吗?”
方才荷云不在,所以不知道云贺亭为何要出门。
“军中有事,我去一趟。”
云贺亭赶时间,一边说一边大步流星往外走,荷云在后面疾步追着。
“那阿兄还回来过中秋吗?”
时间着急,云贺亭本是不想再搭理他的,但是看着她热切的神色,还是回答了。
“事情处理完就回来。”
这话的意思就是没定数,回来或者不回来各占一半。
荷云知道这不是他能决定的,但是她真的好想他能回来一起过中秋。
于阿爹阿娘来说,云贺亭只是八年没有一起过中秋,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可是于她来说,已经是两世了,而且她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不想带着这么大的遗憾离开。
沉吟了片刻,荷云抬眸看着云贺亭道:“阿兄能不能答应我,一定回来过中秋?”
清澈的眼眸,认真的神色,郑重的语气,激起了云贺亭尘封的记忆。
那是他告别父母去参军的那天,他们把他送到村口,当时七岁的桑荷,绷着一张稚嫩的小脸,一字一句认真嘱咐他。
[阿兄你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回来。]
云合贺亭觉得自己最近可能太忙太累了,不然为什么
会接连在一个男子身上看到桑荷的影子。
真的是疯了!
云贺亭甩了甩脑袋,把这种荒唐的想法从脑海中剔除,说了句:“我尽量。”然后大步跨出将军府的大门,翻身上马离开。
荷云站在门口,一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巷子的尽头,才转身回府内。
等她进了垂花门,云桑落和夜澜从屋顶跃下。
看看云贺亭离开的方向,又看看荷云身影消失的拐角处,云桑落的眸色渐深。
“小姐,这荷云难道是为了将军来的?”夜澜迟疑了一下开口。
云桑落摇摇头,不知怎的,她觉得荷云的目标不止云贺亭一个,而且很有可能是他们一家。
夜澜也觉得这个理由有些说不过去,要是荷云是一个女子,那还说得过去,毕竟云贺亭高大威武,年纪轻轻就成了大将军,荷云倾慕于他,无可厚非,但他是一个男子啊。
当然,有其他目的除外。
可是刚才他看云贺亭的眼神又不像。
难道是演技太高超了?
夜澜百思不得其解,想要和自家小姐讨论一下,却发现她已经到了垂花门,忙提步追了上去。
回到落听轩,云桑落带着昨晚在街上买的荷花簪去了祠堂。
将军府的祠堂供奉着云家为数
不多的几位祖先和一个无字牌位。
那是云桑落给桑荷立的,为了给她有个归处。
还有逢年过节给祖宗烧纸的时候也给她烧点,让她在下面不穷着,平时想她也可以来看看。
看守祠堂的下人看到她来,熟练地准备好香放在她顺手拿的地方。
云桑落也像之前那样简单的鞠躬行礼后挨个给云家祖先牌位前插上香。
不过轮到桑荷的牌位的时候,云桑落犹豫了。
在此之前,她一直确定桑荷已经死了,所以才给她立了牌。
但是现在,她不确定了。
先是云贺亭的话让她产生了动摇,后面又有荷云的出现。
云贺亭那样说只是因为姜雪宁而做的猜测和假设,没有任何依据。
但是荷云的身上,真的有太多的桑荷的影子了。
他说话的语气,神态,还有不经意间的一些小动作,都太像了。
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的身份外貌可以变,但是习惯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难道他真的是桑荷吗
云桑落在无字牌位前站了好半晌,手中的香都燃了一大半,最后还是放到了一边。
那支买来打算放到桑荷的牌位前的荷花簪,拿出来看了看,也重新带了回去。
按
照她之前的计划,为了给荷云最大限度的自由和操作空间,她今天是尽量不出现在她面前的,主要让人在暗中监视。
但是现在心中有了新的怀疑,只能放弃之前的计划。
云桑落把荷花发簪戴到头上,回落听轩换了一身衣服去了将军府的厨房。
今日中秋,云母要亲自做月饼。
云桑落到的时候云母已经揉好面醒着在准备馅料了,荷云在一旁帮忙。
“姐姐来了,要来一起吗?”
看到她,荷云依旧笑意吟吟地打招呼,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云桑落的错觉,她总觉得荷云眼神好像多了一丝疏离,没有之前热情亲切了。
但又一看,又很正常,他依旧满脸笑意,一边帮忙切东西,一边和她的阿娘说话,还不时抽出手来把阿娘需要的东西递给她,有时候甚至她的阿娘都还没说要什么,只是看了一眼某个东西,他就拿起递了过去。
这默契,这熟悉程度,让云桑落几乎都要肯定自己的猜想了。
只是她几次找了话题套话,都被他给避开了,对她的态度也相较于之前有了些许疏离。
动作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