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俸禄,还有赏赐和田地!”裴文林说。
沈茵很满意,“那还挺好。”
裴文林怡然自得道:“我现在掌管县衙大小一切事务,两个月后,你看中金鸣县哪块地,告诉我,我写好折子上交就行。”
沈茵笑着说:“好呀,舅舅真厉害呀!”
孙氏就哼道:“一点不谦虚!当个县丞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就是县令呢。”
裴文林立刻说:“娘子,这话可说不得啊!张县令身强力壮,九品县丞和七品县令就是一道鸿沟!咱还在沟这边呢!”
孙氏又说:“我和茵茵中午在酒楼碰见谢斐然了,你官复原职并不是他拔刀相助,而是他的好岳父假惺惺的帮了你一把!”
裴文林皱眉:“谢斐然的岳父,沈傲方?”
孙氏看了沈茵一眼,“茵茵,我说还是你说?”
沈茵摇摇头:“舅妈你说吧,那些伤心事,我实在不想说第二遍。”
孙氏拉着一头雾水的裴文林去了书房。
裴兰兰趁机坐到沈茵旁边套话:“表姐,你和那谢家公子到底怎么了?中午的时候你是不是很难过,这才心痛不已?”
沈茵失笑道:“怎么可能啊,我不难过啊!”
裴兰兰摇头:“谢斐然家世显赫,人又好看,而且他明明是你的未婚夫婿,却偏偏被你那坏妹妹抢了,你就不想抢回来?”
沈茵点了裴兰兰额头一下,“鬼机灵,你还挺八卦的,这等高门大户规矩多得很,他都有孩子了,我抢来干什么?膈应!”
裴兰兰惊奇道:“可你现在嫁的丈夫还有四个孩子呢!谢家公子只有一个未出生的孩子!要是那孩子给沈家,他们再和离!换你嫁过去多好呀!”
沈茵笑得不行,“兰兰,你这想法挺好,要不你嫁?我给你搭桥牵线!”
裴兰兰立刻羞红了脸:“表姐,我是真的在帮你考虑,我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嫁给尚书之子啊!”
这下轮到沈茵惊奇了,“呀,你还害羞了?”
裴兰兰恼怒道:“我不是害羞,只是没聊过这样的话题,我今年才十岁,干嘛要害羞啊,我可不想嫁人!”
沈茵立刻说:“是表姐不好,我和你开玩笑的,那个谢斐然什么都好,就是不懂形势。”
裴兰兰不解,“什么形势?”
沈茵叹了口气,原主落到如此下场,固然有沈嘉的嫉妒、梁月华的容不下人、沈傲方的失职,但也有一小部分原因是谢斐然的盲目。
当时,沈茵分明已经说了不能和他在一起,在府上爹不疼、后娘嫌弃的姑娘,很害怕谢斐然的爱。
就像一个稚子,被迫抱着金子上街。
稚子无数次告诉金子,你乖乖藏起来吧,别把我置于危险之中呀。
金子却说,你是我最喜爱的小姑娘啊!
同样的,谢斐然天天到沈府送沈茵礼物示爱,全然不知道他深爱的未婚妻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沈茵拒绝过谢斐然无数次,因为她怕活不到成亲的时候,然而谢斐然什么都不懂,以为沈茵只是羞怯。
其实那时候沈茵的处处被继母监视,身边的丫头都是梁月华的眼线。
她希望谢斐然离自己远一点,让自己能在沈府喘口气,谢斐然全然不知,仍然沉浸在追逐自己女神的快乐之中。
原主越逃,他越觉得有趣。
少年公子的热情似火,却是压死沈茵最后一根稻草。
原主在宋家村的时候,还盼望过谢斐然能找到她。
然而等来的却是谢斐然和沈嘉大婚的消息。
这样笨的人,沈茵一点没兴趣。
裴兰兰纤细的手指支撑着脑袋,看着沈茵说:“好吧,希望我到了宋家村,我那四个表外甥很听话,否则我会为表姐你难过的。”
沈茵笑到不行:“你这小鬼,你自己听话吗?”
裴兰兰傲娇地说:“我最听话啦!不然娘会抽我的!”
沈茵想到孙氏的强悍,点点头:“那你到了宋家村一定会很快乐!”
裴兰兰眼睛亮了起来:“好啊!到时候,我天天带表外甥们一起玩!”
“哦,不能叫他们表外甥,那我叫他们什么呢?”
沈茵笑着说:“到时候你们是同窗,按师兄师姐叫?”
“行!我带他们下河摸鱼,再上山摘果子!”
“哟,你这么会玩呢!”
一大一小聊天聊得很是热烈,以至于裴文林一脸愤怒地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裴兰兰十分不解。
“爹,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啊!”
裴文林不理女儿,冲到厨房拿了一把菜刀,拉着沈茵说是要去沈府砍沈傲方。
“岂有此理!他竟敢这样对你,舅舅帮你讨回公道!”
孙氏和沈茵一起拉住裴文林,“去什么去,你连沈府的门房都打不过!”
裴文林眼泪汪汪地说:“茵茵,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恶毒的人啊!你爹,你继母,你妹妹,死后要下地狱的!”
沈茵连忙安抚舅舅:“舅舅,恶毒是他们的问题,咱们把刀放下,别气,小心气坏身子!”
裴文林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