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茵收了拳,拉着四个孩子过去吃饭,她问二丫:“你爷爷什么时候回来的?脸色如何呀?”
二丫是个头发黄黄的姑娘,但是五官灵动,看起来很是机灵。
“爷爷回来有一阵了,一直垮着脸,还一个劲儿地说宋老爷不厚道。”
沈茵点点头,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莫非公爹送的礼,宋老爷不收?也不答应帮两个孩子入学?
宋辰安和宋阡陌都是敏感的孩子,明明很担忧,还笑着和沈茵说:“娘,宋夫子不收我们,我们还不愿意让宋夫子当我们的老师呢!”
“娘,不收我也可以自学。”
沈茵安抚,“别怕,会有办法的。”
船到前头自然直,她不可能让两个小孩上不了学。
宋二丫插嘴道:“自学就不可能考上菘阳书院。”
她今年已经十一岁了,比宋辰安和宋阡陌都大,对这两个天真的堂弟有些不以为然。
宋辰安:“都没考,你怎么知道不可以!”
二丫回她:“我怎么不知道,宋老爷家那么多藏书,还那么有钱,他家儿子孙子不都没考上!”
宋辰安梗着脖子道:“我们家不一样!”
眼看两个孩子就要吵起来,沈茵连忙说:“马上吃饭了,都不准说话了!”
宋辰安瞥一眼堂姐,闭上了嘴。
到了大房,沈茵就发现,宋敬山果然心情不好,还挑剔阮氏做的饭卖相不好。
阮氏虽然一向贤惠,但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脸色很臭地站在一旁。
宋梧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安慰妻子,还是让自己的爹少说两句话。
宋敬山见沈茵来了,骂阮氏骂得更难听了:“这么多年供你们吃穿用度,连个饭都烧不好!用真金白银帮衬你们,帮衬到狗肚子里去了!”
“又不是你们两口子关起门来吃的饭,大家一起用餐,这让人如何下口!”
宋敬山脸色很是难看。
阮氏忍无可忍,赌气嘀咕道:“我只有这手艺,能怎么办……”
嫌她烧的饭难吃可以不让她烧啊?又要女人下厨,又嫌弃她!
本来宋敬山不在家的时候,都是宋梧烧饭的。
宋敬山大声喝道:“你手艺差还很自豪?烧条鱼都能烧糊掉!你脑子里装的全是浆糊?”
阮氏被吼得后退了两步,一句话不敢说了。
家里里里外外都是宋敬山花的钱,她实在没有这个底气还嘴。
沈茵看餐桌上那盘鱼,是糊掉了一点边边。
如果她真是沈家大小姐,估计是一点也吃不了。
不过她是沈茵,以往穿过那么多条件更恶劣的世界,其实一点也不介意。
沈茵就拿了一双筷子,夹了一点那条糊掉的鱼放入口中。
“是有点糊了,但是熟的,味道还行,可以吃!”
阮氏听沈茵这样讲,泪都差点流下来了。
她真的不是故意烧糊掉的,只是没有下厨的天分而已。
宋敬山看着沈茵,叹了一口气:“委屈茵娘了。”
沈茵摇摇头,“爹,不委屈,快坐下吃饭吧,没关系。”
宋敬山这才坐下,吃了没几口,他才说:“下午我去给宋老爷送礼,宋老爷没收,还说上学这事他也没辙,宋夫子收谁不收谁,旁人都决定不了。”
宋梧也默默插了一嘴:“那宋夫子看着和气的一个人,居然如此不好说话,我去送礼,人都没见到就被管家轰出来了。”
阮氏一脸惆怅地说:“都是一个村的人,他们何至于此啊!”
宋梧突然对宋敬山说:“爹,宋清河好像和胡伯关系不错,会不会是茵娘得罪了胡伯,宋清河才不收辰安和阡陌的。”
“很有可能!”阮氏抢先答,“要不茵娘,你去向胡伯道歉?”
沈茵瞪大眼:“我道什么歉?”
宋敬山也冷哼道:“不用道歉,胡伯这个人我最了解!从小要面子!仗着自己辈分高欺负人,这事茵娘一定没错!”
沈茵心里一暖,“谢谢爹,那件事我是处理得不好,但胡伯和您关系那么好,还想诬陷我打他,可见是个为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唉,宋夫子对我这偏见很没来由,这事由我引起,还得由我去解决。”
宋敬山问沈茵:“你想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阮氏和宋梧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宋敬山和胡伯关系很好,沈茵得罪了胡伯,他这样就算了。
两口子都有点嫉妒沈茵了。
沈茵回:“去宋夫子家当面和他聊一聊。”
宋敬山咬牙道:“这是什么办法,实在不行,送他们去金鸣县读,我出钱。”
阮氏眼里有担忧,去金鸣县,那得多花多少钱啊!
公爹真的太偏向沈茵了。
沈茵却不想这么快认输,不是她的风格,怎么也得会一会宋清远。
沈府很忙,宋敬山也就回来两天,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后,嘱咐两个儿子修了屋顶,立刻又回城干活去了。
沈茵连着两天去宋清远家蹲点,都没见着人。
临走前,宋敬山对沈茵说,实在不行,还是去金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