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莺本以为有了昨日那样的教训,秦云雨多少该收敛一些了,却不想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口无遮拦,不过这样也好,也省了她自己再费心思捏秦云雨的错处。
迟莺正要说话,凤仪宫的门打开了,皇后身边的音儿一脸歉意的请她们进去。
秦云雨脸上立刻浮现起了笑意,她高扬着头在迟莺身边经过,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刚才自己在这凤仪宫门口站了那么久,也不见皇后请她进去,现在秦云雨一来,凤仪宫大门便打开,一看就是皇后在给她立规矩了。
难怪秦云雨受了罚,还能如此高傲。
她估计以为今日的迟莺还和以往一般柔弱可欺吧。
但今日注定要让她失望了,自己大张旗鼓的来这一趟,可不是给自己找气受的。
迟莺跟在秦云雨背后进了凤仪宫,秦雪烟还没有出来,不用人提醒,她很是自觉的在距离秦雪烟凤椅旁边新加的椅子上。
这椅子确实是迟莺封了皇贵妃之后特地为她加的,只是之前她根本就没来过凤仪宫,椅子自从加了就一直是个摆设。
迟莺刚落了座,秦云雨果不其然又变了脸色,奈何迟莺坐的本就是属于她自己的位置,就算秦云雨心里再不服气也没办法,她
只能低着头,死死的咬着牙压抑着心里的不甘。
陆陆续续的有嫔妃在门外进来,芳嫔算是来的晚的了,一进门,看到稳坐高位的迟莺,她脸上瞬间多了几分惊讶,更多的还是欣喜。
要知道自打她攀上皇贵妃之后,这位主一直都在霖芷宫里深居简出,往日里只要她和兰蓉来凤仪宫请安,免不了被秦云雨等人挤兑一番,这次皇贵妃出来,她也不指望皇贵妃有什么作为,至少只要皇贵妃在这里,那些人就不能再明目张胆的对她们冷嘲热讽。
察觉到芳嫔的视线,迟莺很是和善的笑了一下,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秦雪烟出来的时候也是不可避免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迟莺,虽说在知道迟莺来时,秦雪烟就费力地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可是看着迟莺坐在凤位旁边的模样时,她内心深处忽然有个影子和现在重合了一下。
那是云贵妃。
那贱人曾经也是如此的得宠,位置与她仅有一步之遥。
若是真想找哪里不同,大概就是那云贵妃飞扬跋扈,惯爱恃宠而骄。
秦雪烟很快就收敛了思绪,走到迟莺旁边坐了下来。
就算心里确实不想理会她,面子功夫也不得不做,于是秦雪烟客套的问道:
“本宫听闻昨日皇贵妃在陈府落水,可有大碍?”
“皇后娘娘是真心关心妾吗?”迟莺反问,视线却不看秦雪烟,而是望向了秦云雨。
“你为何这样问?莫不是皇贵妃对本宫有何不满?”不管真心与否,这样关心的话说出来也是废了秦雪烟一番功夫,现在被迟莺反问,她立刻破功,冷声呵斥道。
“妾当然不会对娘娘不满,只是妾昨日落水,性命堪忧,却有人丝毫不顾姐妹情谊,在陛下面前诋毁妾,娘娘身为六宫之主,难道不该给妾一个交代吗?”迟莺说。
她一改往日的柔弱,忽然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秦雪烟。
因着她的动作,头上的珠翠碰撞发出了叮咚叮咚的声响,分外悦耳的声音传到在这所有人耳朵里,都带了些压抑的味道。
兴师问罪?
她有什么资格称自己兴师问罪?
只是一个皇贵妃而已,位同副后又不是真的皇后,她凭什么指责自己?
秦雪烟这次彻底没办法维持那份虚假的和善模样了,她同样厉声道:“交代?陛下昨日不是已经给了你交代吗?还是你对陛下的处理方式心存怨怼?”
秦云雨一夜之间由贵嫔降为嫔,早就传遍了各宫,陛下给她的这样
的交代还不够吗?她如何敢再拿这件事说事的?
眼见秦雪烟和迟莺起了争执,秦云雨渐渐的有些坐立难安,她视线看向了迟莺,而迟莺也在看她,对上迟莺那双玩味的眼睛时,她好像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了。
果然,她听到迟莺说:“对陛下心生怨怼的并非妾,而是秦嫔,私下诋毁妾身,受罚后依旧不知悔改,刚才在凤仪宫门口更是当面对妾冷嘲热讽,妾想问皇后娘娘,这后宫里一个小小的嫔位,也可以明目张胆的辱骂皇贵妃吗?您之前总口口声声要教妾规矩,难道不应该一视同仁也教教秦贵嫔吗?”
在座的所有嫔妃早就习惯了迟莺柔弱可欺的模样,就算是她做了皇贵妃,也多的是人不把她看在眼里,毕竟大家都知道,她胆小到连发脾气都不会,谁也没想到她今日竟然会在凤仪宫里公然发难,更是直接针对皇后,一副不给自己留后路的模样。
秦雪烟同样望向了秦云雨,凤仪宫门口的事已经有人禀报给她了,她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她也不觉得胆小如迟莺能翻出什么风浪。
哪里知道这人竟然忽然转了性,竟然当着所有嫔妃的面给她难看,还逼迫她做选择。
刚才第一眼看到的时候,秦
雪烟只觉得这迟莺和当初的云贵妃有些像,而现在她咄咄逼人的模样更是和云贵妃彻底重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