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莺尽职尽责的扮演着自己胆小怯弱的人设,在芳嫔面前,头都不敢抬,甚至连肩膀都在细微的发抖。
芳嫔骂完了熏嫔,终于注意到了她,先是打量了她一番,这才开门见山道:“她来这里可是劝你加入皇后的阵营?”
“不…不是的。”迟莺慌乱的摇头,心里却很是惊讶,这芳嫔说话一直如此直白吗?总感觉她一幅有恃无恐的样子,好似谁都不放在心上一般,明明只是嫔位,却比之前来的晏妃还要嚣张。
“原是没看上你啊。”芳嫔慢条斯理的把玩着自己长长的指甲,很直白的说出了一个足够伤人的答案。
她这句话一出口,迟莺嘴角都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芳嫔旁边的婉贵人亦是伸手拉了拉芳嫔的袖子,提醒的意思十分明显。
就算芳嫔说的是实话,自己私底下知道就对了,做什么如此直白的说出来?这不是故意同人结仇吗?
迟莺心里对这个芳嫔又升起了几分好奇,她面上不显,甚至挤出了几滴眼泪,怯生生的看着芳嫔:“娘娘…娘娘您再说什么?”
芳嫔伸出了手,她轻轻抹掉了迟莺脸上的眼泪,眼睛里带了几分明显的笑,她道
:“比起那些人来,本宫还真是更希望你这样的小兔子得到陛下的宠爱。”
她话里也没有要拉拢迟莺的意思,更没有恶意,听到她把自己称作小兔子,迟莺心里又有些想笑,看来这宫里的女人也没有那么可怕,至少她们还会因为她的柔弱升起怜悯。
芳嫔和婉贵人在芷韵居坐了一刻钟,就离开了,她们走后,芷韵居又来了几波人,不出意外的,每一波都没有停留太久。
“蕊姬姐姐,她们这是做什么?”又送走了两位贵人,阿柔忍不住问迟莺。
“试探罢了,如今她们只当我柔弱不能自理,那些手段暂时不会放在我身上,至于日后,便也说不准了。”迟莺慢悠悠的道。
对于这份伪装出来的柔弱,迟莺虽说心里生厌,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招意外的好用。
迟莺对于后宫中的势力分布还不太了解,她也没有要加入哪方势力的打算,现如今这份柔弱吸引了那群嫔妃的嫌弃,对她来说刚刚好。
傍晚的时候,芷韵居彻底陷入了平静,那些想要试探迟莺底细的嫔妃们已经来了个遍,这些人几乎都是来的匆匆,走的也匆匆,到最后竟没有一个愿意和
迟莺深交的。
夜幕很快就降临,做了一天柔弱模样的迟莺也有些心累,昨日毕竟险些撞上沈啸威,迟莺觉得沈观澜今日应当不会来了,然而亥时刚过,她就又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或许是今日过分劳累,迟莺总觉得今日听到的脚步声有些怪异。
平日沈观澜一来,阿柔总会很快来到迟莺身边报信,今日听到脚步声也不见阿柔,这让迟莺心里愈发的不安。
攥了一根金钗藏在袖子里,迟莺看似安静的坐在原地,目光则死死的盯着面前的梳妆镜,若是从背后看,就仿佛一个柔弱的少女正对镜梳妆。
外面一片漆黑,只有树影在月夜下轻轻的摇曳着,过分安静的环境总归会引起人的恐惧,迟莺握着金钗的手又紧了紧。
轻微的开门声传来,紧接着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迟莺不用回头,从模糊的镜子里已经可以看到来人黑色的衣角。
这人绝对不是沈观澜。
沈观澜极爱白衣,就算夜里来芷韵居,他也总是很张扬的穿一身白衣。
那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了,迟莺能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感觉从自己背脊处升起,那冷意好似能穿过骨髓,却让迟莺心里升
起了几分熟悉感。
她总觉得,好似在某个人身上感觉到过这份阴冷。
“还要装作不知吗?”男子的声音传来,他已经站到了迟莺的正后方,在镜子里,迟莺也看到了他的脸。
那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五官妖冶,皮肤苍白,摇曳的烛光映射在他的脸上,将他衬得仿若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妖魔。
过分俊逸,过分阴冷。
他的头发被金色发冠束成高马尾,明明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打扮,但是在他身上却只能让人感觉到阴郁。
迟莺可以确定自己绝对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是对方的声音却能让她感觉到几分熟悉。
“你是六殿下。”缓缓地转过头来,从正面和这人对峙,远比在镜子里看到他那张绝艳的脸带给迟莺的冲击力更大。
视线撞上他那双黑漆漆的眼睛之时,迟莺脑海里瞬间闪过了一个名字,话说出口的时候,她用的是笃定的语气。
她的目光有些探究的望着来人的脸,听沈灵毓说,沈听潮曾为了救沈凌霜冲进火海烧伤了脸,她之前见到沈听潮的时候,沈听潮也一直带着面具,而现在看来,沈听潮的脸分明一点事都没有。
只是迟莺又
有些好奇,按理说沈听潮今日中午已经启程去定州了,他为何又会出现在这里?
回想他的声音,分明是清越越的少年音,根本不是阿柔说过被烟熏坏了嗓子的声音。
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心,迟莺完全笃定面前的人就是沈听潮,但这人身上的秘密实在太多了,迟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