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仇?”迟莺抓到了沈灵毓话里的重点。
迟莺知道沈观澜一直想培养人送进宫里,而自己也是那些人中的一员,但是沈观澜从来没告诉过她要做什么,迟莺只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沈观澜或许给她的任务和菡萏院的乐姬不一样。
而现在听到沈灵毓口中的报仇,迟莺渐渐的有了猜测,她可是记得沈观澜最初一直都想让她和菡萏院那些乐姬争斗,还屡次夸她心狠,难道沈观澜的仇人是后宫里的某位娘娘,而她的任务恐怕就是去后宫中与那位娘娘争斗。
沈灵毓对沈凌霜怨念颇深,那么沈凌霜背后的皇后娘娘可能就是沈观澜的愁人。
想要动宫里的娘娘,沈观澜一个早早出来立府的皇子确实不太好动手,倒不如送个心狠手辣的女子进宫,用女人间的那点手段去斗。
这样的想法一出来,沈观澜的目的在迟莺心里渐渐的明晰,她心里已经有了些许的决断。
沈观澜已经有了放弃送她进宫的想法,可她并不想放弃,她要想给许微报仇,除去迟家那些人以外,还有一个陈明宇挡在她面前。
陈明宇是个愚蠢的纨绔,他父亲可是朝
廷命官,这样的人,迟莺想要动他就只能夺得更高的权势。
而想要权势,入宫才是最快的一条路。
由此以来,迟莺必须拿到某些必定说服沈观澜的理由。
迟莺刻意放柔了声音:“公主年纪还小,没必要妄自菲薄,自是我倒是有些好奇,王爷那样厉害,他还有报不了的仇吗?”
或许是今日沈灵毓情绪不对,又或许是那串糖葫芦软化了她的情绪,她比平时少了许多警惕。
迟莺一问,她便直接道:“这你便不懂了,每个皇子公主的势力都和他们的母妃脱不开关系,宁妃娘娘本就无权无势,只是有父皇一些宠爱罢了,她在世的时候便没办法成为三皇兄的倚仗,后面却又…”
话说到这里,沈灵毓声音有些沙哑,她揉了揉略微有些湿润的眼睛,才继续道:“我的母妃和宁妃娘娘不同,她曾是父皇最喜欢的女人,她背后还有整个云国公府做后盾,当初她在世的时候,就是皇后娘娘也要忌惮她三分,她为人嚣张,树敌无数,也格外自以为是,觉得整个皇宫没有人能动的了她。”
“可是四年前那场祸事摧毁了她所有的骄傲,外
公被诬谋反,连同母妃在内,所有云家人皆被下狱问斩,而我和六哥虽说留下了性命,却因为母妃的倒台成了过街老鼠,那些曾被母妃不放在眼里的嫔妃各个都能踩我们一脚,父皇也因为怨怼,对我和六哥坐视不理。”
“最后还是宁妃娘娘心善,收留了我和六哥,但也因为此事,宁妃娘娘惹了许多妃嫔的怒火,那些我母妃所树之敌尽数把怨气发泄在了宁妃娘娘身上,尽管宁妃娘娘处处被人掣肘,也没有抛弃我同六哥,但四年前,她还是被那几人联手害死。”
“那几人?害死宁妃娘娘的人有许多吗?”迟莺很容易就抓住了沈灵毓话里的重点,她本以为后宫里沈观澜的仇人就只有皇后娘娘,如今看来倒是她想的太简单了。
“我那时候还小,具体有谁也不太清楚,只知道皇后娘娘与熏嫔是必然参与了的,慕婕妤近两年同熏嫔亲如一人,或许也有她一份。”沈灵毓说。
皇后,熏嫔,慕婕妤。
这三个人不管哪一个单独拎出来,好像都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嫔妃。
也难怪这么多年过去了,沈观澜一直没报这杀母之仇。
当然
如果沈观澜要她进宫是为了报仇,这正好和她的目的是一致的,她进宫本就是为了获得权势,那些挡在她前面的妃嫔都会是她眼里的绊脚石,就算她动不了皇后,却也有信心可以解决熏嫔或者慕婕妤。
迟莺从小就知道自己和别的女子不同,她几乎从不知道怕为何物,在别的女孩还哭闹着要糖的年纪,她就能利索的用匕首刺穿那些乱嚼舌根的婢女脖颈。
迟府说大不大,奈和她那父亲妾室通房颇多,可以说迟莺小时候在迟府的日子过得并不比沈灵毓她们这些公主轻松,能顺利活到今日,这中间经历了多少算计陷害她都已经数不清了。
进宫这件事,迟莺非但不怕,反而还觉得格外有挑战性。
“对了,蕊姬,你问这些做什么?”沈灵毓问。
“我想多了解了解王爷。”迟莺缓缓地道。
听她这个解释,沈灵毓倒也没有怀疑,只是轻声道:“若不是因为我和六哥,宁妃娘娘也不至于惹了众怒,落得那样的下场,说起来也是我们害了宁妃娘娘。”
听着沈灵毓这两句话,迟莺轻轻拍了拍沈灵毓的肩膀,她道:“公主,这不怪你
。”
沈灵毓低着头,并不说话,迟莺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马车缓缓地在文宣王府门口停下来,沈灵毓便没有要下马车的意思,等迟莺下了马车,那马车便缓缓地驶离了文宣王府。
迟莺没有回清霜园,她直接到了临涛院,就在临涛院里的石凳上等着沈观澜的到来。
一直等到暮色渐沉,沈观澜都没有回来,昨夜被沈听潮的人掳走,今日又在外面奔波一天,迟莺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