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迟莺的惊恐,戴面具的男人并不接话,他只是认真的看着迟莺的眼睛,片刻后,才评价道:“这双眼睛确实好看。”
迟莺觉得,他如此大费周章,绝对不是为了评价自己的眼睛,眼下她什么也弄不清楚,便只能做出一幅怕到极致的模样。
男人似乎觉得无趣了,他又瞥了迟莺一眼,语调厌烦道:“没什么意思,明日找个机会,将人送回去吧。”
听到他这句话,迟莺心下一松,虽说依旧不明白这六殿下的用意,但危机解除了,便也是件好事。
六殿下很快就走了,那名把迟莺带回来的黑衣人应了一声后,也很快离开,偌大的房间里就剩下了迟莺自己。
这间房间布局黑漆漆的,不仅床上的帷幔是黑色的,就连墙壁与桌椅也是大片的黑色,这样的黑就像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在人的心上,让人感觉格外的压抑。
外面天色还黑沉沉的,房门被紧紧的关上,迟莺也不知道这房间有没有上锁,就算没上锁,她也定然逃不出去,倒不如安稳等到明日。
迟莺本就胆大,知道现下没有危机,她也就放心的上床睡觉,只是快睡着
的时候,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原本戴着檀木珠子的地方已经空荡荡的一片,让她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昨夜事发突然,她也只能将那檀木珠子留下当做线索,只希望沈观澜能找到那串珠子,从而猜到她被人掳走。
以迟莺对沈观澜的了解,他定然能认出自己的珠子。
而现在,危机接触,她又有点担忧,自己的珠子若是没有落在沈观澜手里,而是被旁人捡了去,她该如何找回来,珠子是许微给她的,也是许微就给她唯一的东西了。
第二日一早,迟莺才刚醒来,就听到外面有说话声,与其说说话,更像是争吵。
两个声音都有些熟悉,迟莺有些好奇的朝着窗户的方向走去,站在窗边,透过微小的缝隙,她看到了穿着华丽的沈灵毓以及戴着面具的六殿下,两个人的声音也顺势传进她耳中。
“六哥,你如今到底要做什么?当年宁妃娘娘待你不薄,便是后面娘娘去世,三皇兄也从未怨过你半句,你为何偏要同他作对?”
沈灵毓的质问声夹杂着风声传来,迟莺直觉接下来要听到某些大秘密,她抿着唇,心中犹豫要不要继续
听下去。
而下一瞬,六殿下的目光却已经朝着她所在的方向,他上前两步,猛的推开了窗户,迟莺的身影就暴露在两个人面前。
做完这个动作,六殿下才道:“人就在这里,你直接带走,至于那些没用的废话,便不要再说来惹人心烦。”
他说的话半点也没给沈灵毓留面子,沈灵毓微微皱眉,却是走到了门口,她推开了迟莺所在的那间屋子的门,对迟莺招了招手。
迟莺知道沈灵毓是来带自己走的,她当即整理好衣衫跟了上去。
临走时,沈灵毓脚步停顿了一下,又道:“六哥,我不知道你究竟想做什么,但你若执意和三皇兄作对,我不会袖手旁观的。”
沈灵毓这句话就好像石沉大海一般,并没有得到六殿下的回应,六殿下就站在原地,冷漠的看着她们,他那双隐在面具背后的眼睛里一片阴沉。
直到沈灵毓带着迟莺离开后,六殿下才轻声道:“江何啊江何,你可真是给本殿下惹了个麻烦。”
他话音一落,黑暗处立刻走出一个人影恭敬的跪在他脚边请罪,六殿下并不看他,只是一甩袖子道:“走吧,去二姐那
里。”
…
“我那六哥没为难你吧?”上了沈灵毓的马车,迟莺便听到了她略有些担忧的声音。
迟莺摇了摇头,却又觉得六殿下所做的事有些莫名其妙,她忍不住问道:“六殿下不曾为难蕊姬,只是蕊姬不明白他为何这么做。”
沈灵毓的脸色略微有些难看,很快她就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这几年只要同三皇兄有关的人或事,他都得横插一脚,不过你没事就好了,幸好我今日正巧去见三皇兄,这才顺道把你带了出来。”
从沈灵毓的语气里,迟莺能听出来她并不想提六殿下,于是便也没有多问。
倒是沈灵毓又自己嘀咕道:“这么多年来,明明三皇兄对六哥多有照顾,也不知他怎么就如此狼心狗肺,竟是和二皇姐搅和在一起处处针对三皇兄。”
关于这些皇家密辛,迟莺也知道绝对不是自己可以沾染的,她的视线看着马车的帘子,就好似没有听到沈灵毓的话一般。
见迟莺不接话,沈灵毓也意识到自己说多了,于是她话音一转道:“蕊姬,我三皇兄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知道了沈观
澜对自己的那点心思,再听沈灵毓说这样的话,迟莺倒也不会像之前那样觉得莫名其妙,她只是顺着沈灵毓的话道:“我知道的公主,王爷极好,若不是他,我当初只怕会冻死在雪野里。”
沈灵毓当然不想听这些,她刚要再说什么,却听到门外有小丫鬟轻声道:“公主,二公主的府邸到了。”
二公主沈凌霜?
迟莺本以为沈灵毓会直接把她送回王府,却不想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