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王府大门,坐上柔婉的马车,迟莺还有些云里雾里,不敢相信自己这么轻易就出了王府大门。
她到底记得沈观澜将她带进王府来时,只宣称迟莺已死,这次出门,便是没有沈观澜的吩咐,她自己也戴上了面纱。
“蕊姬姑娘,你今年芳龄几何?家在何处?如何认识的我三皇兄?你们二人现在是什么关系?”马车刚开始行走,原本安安稳稳坐着的柔婉突然凑了过来,她亲昵的挽住了迟莺的胳膊,说出来的话又算不上亲昵。
迟莺被她接二连三的问题问的有些懵,她道:“柔婉公主,我无父无母,半月前大雪里偶遇王爷,是王爷心善将我带回了府里,王爷大恩,蕊姬没齿难忘,且蕊姬自知身份卑微,断不敢生出旁的想法,只想好好报答王爷恩情。”
柔婉的一些问题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迟莺就故意把话说的模棱两可的。
听了迟莺的话,柔婉非但没有打消兴趣,反而道:“你没搞错吧,我三皇兄可不是什么心善的人,他才不会随便捡孤女回家呢,我看呀,他八成是见色起意了。”
话说着,柔婉突然又捂着嘴笑了起来,对
面明明是个娇俏的小姑娘,可不知为什么,迟莺总感觉被她笑的头皮发麻。
“柔婉公主…”
“好了,本宫名叫沈灵毓,你可以叫本宫灵毓公主,不要总叫柔婉,听起来像肉丸,本宫不喜欢。”
迟莺小声叫了柔婉公主一声,这次却被她打断了,少女方才还在笑,这会儿一张小脸却皱成了一团。
听她说肉丸,迟莺实在没忍住低声笑了起来。
果然还是个小姑娘,连说话都如此天真。
迟莺突然想起来沈灵毓说起的那个关于探花郎的事,现在沈观澜不在,马车里就只有她和沈灵毓,或许可以试着问问。
这个想法出来,迟莺就道:“柔…灵毓公主,你今日说的那探花郎未过门的夫人是怎么回事?”
她问的小心翼翼的,沈灵毓却混不在意她的谨慎,分外大气的道:“这事儿可有意思了,我同你讲,你可别在我三皇兄那里说漏了嘴。”
许是聊这些琐事本就是女孩子的天性,沈灵毓一开口,迟莺就从她声音里听出了几分雀跃。
迟莺点了点头,十分认真的看着沈灵毓,等她的下文。
沈灵毓被迟莺看的很是受用,她说
:“那女子本是商户家的姑娘,不知怎么就看上了探花郎,她家里有个庶妹,是在侍郎府做妾,那日她是借着庶妹的关系才去了郑夫人的宴会。”
真的是迟云姣?
她真的攀上了郑磬犀?
今日听到沈灵毓说起郑磬犀未过门的妻子同她有几分相似时,迟莺心里就有点怀疑,现在再听沈灵毓的话,她那点想法一下子就被证实了。
手指不自觉的攥在一起,迟莺咬着牙,努力不让自己露出异样。
沈灵毓突然掩唇笑了一下,又道:“结果你猜怎么着?郑夫人带着一众夫人小姐游湖的时候,竟然发现探花郎和那女子在后花园的假山后面搂搂抱抱,据说那女子的衣服都已经散落了大半,啧,那可真是一出好戏。”
“这…难道是探花郎同那女子私下有情?”迟莺问。
她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这话问出来的时候,她自己都不信,毕竟半个月之前,迟云姣还只是一厢情愿的喜欢郑磬犀,那郑磬犀怕是都不知道世上有她这么个人。
“什么私下有情呀,分明是那女子下贱,偷偷给探花郎下了上不了台面的药,郑家家风清廉,被
那么多人撞上探花郎的不堪,最后也只得认下这女子。”沈灵毓道。
下药?
迟云姣的手段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下作。
不过这次还真是让她赌成了。
“这…”
“是不是不可思议?其实也没什么值得惊讶的,那些商贾之家的女子下贱的很,坏主意也多的是,就是可怜了我那二皇姐,若不是出了这档子事,探花郎该是她的驸马的。”沈灵毓摆了摆手,语气里却好像能听出几分幸灾乐祸来。
二公主是中宫嫡女,沈灵毓的母妃却是陛下青梅竹马的云嫔,当年云嫔还在世的时候,便处处被皇后等人打压,沈灵毓不喜欢二公主好像也理所当然。
“那探花郎呢?他也认了让那女子做他正妻?”迟莺又问。
沈灵毓有些惊讶的看了迟莺一眼,她说:“蕊姬,你好似很关心探花郎的家事?”
“公主误会了,我只是从没听过这样的事,有些好奇,并无他意。”被沈灵毓这么一点,迟莺也反应过来自己问的太多了,她慌乱的解释道。
沈灵毓好像只是随口一提,她并不怎么在意,继续说:“那探花郎自诩君子端方,最在意面子了,
出了这样的事,便是他心里再不喜,面上也会将那女子风光迎回家,毕竟传出去的话说是同那女子两情相悦,情难自禁,也总比中了药不得不娶好听呀,要不怎么说那女子好算计呢。”
沈灵毓的话说的太顺了,听她讲这些的时候,迟莺甚至短暂的忘记了她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
迟莺的视线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