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国安被亲生女儿怼得哑口无言。 现在整个恒盛都被棠婧一手掌控,经营得风生水起,他这位昔日掌权人已彻底失势。 棠国安现在想借着亲缘关系训斥棠婧,但凡是心冷的人不买他的账,就毫无作用。 恰好棠婧就是如此。 她童年生活在复杂混乱的家庭环境之中,对这位父亲的美好记忆等同于零,棠国安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个有血缘的陌生人,更是逼死母亲的仇人,怎么可能任由他随意干涉自己的生活。 何况棠国安也不是真心:顾致远之前的花边新闻闹得沸沸扬扬,他心里清楚,装作不知情撮合他们,也只不过是想借着顾致远的手干扰棠婧,给她找些不痛快。 女人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没有出来抛头露面的必要——这是棠国安的观念。 他自从被迫退休后,心里便一直憋着气,本来就有些心气不顺,叫过来亲生女,更加被气得不轻,他对女儿厌恶很深,还挂念着远在国外的儿子:他宁愿恒盛在棠烨手中不温不火,也不愿意棠婧拿着它。 棠国安捂着心口,被棠婧气得呼吸急促,伸手拍向床侧的呼叫灯。 不一会儿便有医师和看护赶过来。 棠婧冷眼看着,直到外面响起敲门声,才表情一变,踢开脚边散落的棋子,慢慢走过去开门。 她脸上不乏作为子女对长辈身体的担忧,对领头的医师道:“孙医生,麻烦你看看我父亲,他突然胸口闷得很,不知道怎么了......” 几人立即围到了床边。 棠国安目睹女儿变脸如同翻书,硬生生气笑了,又因为气血翻涌,情绪激动,暂时说不出话来。 孙医生扭头看向棠婧:“抱歉,棠小姐,麻烦您暂时回避一下,可以吗?” “好。” 棠婧点了点头,一脸担忧地离开了。 丝丝早听到动静,和医师看护他们一起过来,正等在门口,见到棠婧出来,立刻迎了上去。 “老板,您的脸......没事吧?”丝丝看到她下颌的红印。 棠婧抬手摸了摸,视线落向房间,轻声回答丝丝,说道:“我没事。” 顾致远站在旁边,似乎没想到她被打,脸上有些错愕。 棠婧当他隐形人,走到一旁坐下等着。 她下颌通红,看着已经有点肿了,正坐在走廊上的石凳上,抿唇看向前方地面,侧脸柔和安静,整个人透着一股淡淡的疏离感。 丝丝抬头便看到顾致远打量棠婧,眼神直勾勾的丝毫不加掩饰。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丝丝觉得顾致远是个很奇怪的人——名正言顺一起的时候,他对老板爱答不理,现在名不正言不顺了,连朋友都没得做,他又来想方设法地接近了...... 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丝丝撇了撇嘴。 ...... 棠国安没什么事,就是一时情绪有些激动,多休息一下就好了。 他接受检查后便躺下了,不准备见客。 棠婧站在门口,闻言松了一口气,对孙医生表示感谢:“真的麻烦您了。”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孙医生本人是棠婧高薪聘请过来的,薪水高,责任感也强,他并不知道父女间的腥风血雨,对棠婧的印象很好。 疗养院所有员工的薪水都是由棠婧支付,她钱给得大方,对大家态度也和善,虽然忙碌,但也会抽出时间来探望棠国安,现在多少有钱人将老人送进养老院或者疗养院后,更是不闻不问,相比之下,棠婧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很孝顺了。 还好这都只是他心中所想,要是被里面气得躺下的棠国安知道,估计能立刻气地跳起来。 棠婧礼貌一笑,视线若有似无扫过站在后面的女看护,后者有所察觉,一直低垂着头,恨不得藏到地底下去。 孙医生之前也看过新闻,知道棠婧和顾致远两人曾是夫妻,此刻见到他也在场,不免觉得意外,但十分有眼色地闭口不提。 外面太阳耀眼,日光穿过走廊半截,晒在身上有些烫。 棠婧抱臂站在遮阴的屋檐下,和孙医生单独到一边,问了一些棠国安的身体情况。 “一般情况下,人年龄越来越大,血管的弹性就会逐渐降低......很多老人都比较容易患上心脑血管疾病......” 棠婧拿出孝顺女儿的姿态关心逐渐苍老的父亲,问得事无巨细,孙医生也答得认真。 棠婧慢慢听着,点了点头:“我大概了解一些了......” 交流之后,疗养院的人被棠婧指定换下一大半。 她并不是傲慢,只是为了规避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棠婧深谙财富的好处——有钱能解决很多事情,其中就包括“麻烦”。 于是棠国安好不容易躺了一会儿起来,差点儿又被气晕过去。 他坐在床上叫了半天人,也没看到那个熟悉的女看护,转头愤怒地朝进门来的女儿看去:“是不是你搞的鬼?!” 丝丝陪着老板来过几次疗养院,每次都在外面等着,几乎次次老板出来后都被低气压裹胁,脸色不太好,这还是她第一次目睹父女俩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噤若寒蝉。 旁边的顾致远也是被棠国安这对棠婧劈头盖脸的质问搞的神色莫名,下意识朝棠婧看去。 棠婧面对棠国安的愤怒不为所动:“你别这么激动,免得待会儿又要麻烦孙医生他们过来。” 她语气很平静,听不出来有什么明显的情绪起伏。 棠国安的偏见无法更改,愤怒道:“你真是狼子野心,将我身边的人换走,你怎么不干脆全都换掉了省事?” 她何其歹毒,竟然擅自做主将他身边的人调走,想让他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不成?! 棠婧走到床旁边的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