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爷被吓清醒了。
他顾不得摔破在地的酒壶,亦顾不得新抬入门的小星了,扭头直勾勾地望着小厮:“你、你说的是真的,没有哄我?”
小厮都快吓哭了:“老爷,事情是不是真的,您出去一打听便能知道。小的哪儿有胆儿骗您啊。”
三老爷双目发直地喃喃着:“掌兵,这可是掌兵啊。若侯府真的能再次掌兵,这里头的油水可大了……”
然后他露出垂涎之色,猛地一甩袖,大步扭头就走:“走,咱们回侯府。去找二哥问问这件事。这可是侯府的大好事,我这个当弟弟的,怎么能不好好地问清楚,帮我那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二哥分担分担呢。”
小厮迟疑道:“可老爷,咱们不是已经与二房分家了吗?”
三老爷回瞪了他一眼:“你这小子懂什么。二哥是仁义的君子,纵然明面上分家了,侯府发达后还能少了我的好处?”
小厮登时瞠目结舌。
三老爷却不再管他,扭头急吼吼地就朝门外走。
但……
新宅大门一打开,三老爷的腿就怎么都迈不出去了。
门口。
黑袍下摆染血的刀七,背着一把巨大黑剑,闻声扭头瞥向三老爷,冷然直视了三老爷片刻,才略略弯腰行礼,
递过了一张帖子。
“三老爷,暗卫刀七奉我家夫人之命,给您送帖子来了。三日前,蒋家大少爷平安出狱,并在昨日顺利地通过了殿试,平阳侯欲要办状元宴。作为蒋家大少爷的三叔,我家夫人望您届时能到府上喝杯酒水。”
只说了让三老爷喝杯酒水,却未提去府上小住作客,或以亲三叔身份帮忙操办宴会……
言外的排斥疏离之意可谓彰显无遗。
三老爷显然亦听出来了,登时摆架子地拉下了脸:“怎么说我都是那瘫子,文哥儿的三叔,文儿哥办状元宴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只喝一杯酒水呢。你是刚出来办差的吧,连传个话都不会了……”
他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见刀七状似无意地抽出了大背刀,刀尖朝下渗出了一串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刀七似是察觉他声音顿住,拿出一张帕子随手擦了擦,淡淡地抬眸看他:“三老爷抱歉,这世上痴心妄想,想要鸠占鹊巢的人太多了。刀七来之前在一处巷口,碰见了一只不知所谓的野狗,跑到人家里争食,还欲要害掉那家幼子,我便顺手提刀斩杀了。未来得及清理就染血来见您,实在是太失礼了。”
“对了,三老爷您方才似乎
有话要说?”
三老爷盯着他手中滴血的剑,拼命咽着口水,不自觉地退后三四步:“没没没事了,我现在没有话说了。”
刀七将剑缓缓插入了剑鞘,再抬头望向三老爷:“三老爷,既然请帖您已收到了。刀七便回去朝我家夫人复命了?”
三老爷朝小厮使者眼色,示意小厮赶紧接过请帖,人一个劲地往后退:“东西我都收下了,你快回去吧。”
待刀七转身离开,三老爷才惊觉背后出了一身冷汗,忙躲到了门内,连连喊着:“快关门快关门。”
直到亲眼看着门被关上,他才腿脚一软地坐在地上。
“乖乖,派了这一个煞神来警告他,那小丫头也太狠了吧。”
什么遇上了不知所谓鸠占鹊巢的野狗,分明是专程来用野狗实例来警告他的。
蒋明娇,这丫头是把他回侯府的路堵死了。
若是在三天前便罢了,得了八万两银子的他,才不稀得理会即将倒霉的侯府。
可侯府翻身了!
谁能想到呢,卷进了科举鬻题案,还被庞相针对的蒋奕文,居然能走了狗屎运,遇上了脑袋打结的程贺主动承认罪行,又碰上了陛下发了疯似的奖赏和补偿。
一个今科状元,未来的翰林院四品院士。
一个备受圣眷的平阳侯府,未来极有可能要重新掌兵。
侯府真真是要发达了。
可他偏在这时候分家了,还被人捏住了承诺,再也回不去侯府沾光了。
难不成从此他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平阳侯府发达,却只能在一旁流口水了?
这一瞬,三老爷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一巴掌扇醒七天前,闹着要分家的自己。
可是已经晚了。
这时,一个身着粉衣的年轻貌美女子,娉娉袅袅走到三老爷身旁,温声地跪下替三老爷擦汗道:“老爷不必忧心,侯府只是一时侥幸得意罢了。以老爷的雄才大略,成就比二房更大的伟业,只是欠缺一个时机而已。届时便是那蒋家二房巴着老爷了。”
此人恰是蒋三老爷今日新娶的小星。
这话说到了三老爷心坎里。他嫉妒地咬牙切齿道:“他蒋端方也不过是仗着和陛下有伴读之情谊罢了。若是当年被送入宫的是我,今日这侯府本该是我的。”
年轻女人温柔一笑:“既如此,老爷有没有考虑过,要另起一番大事业来令众人改观?”
三老爷神情一愣,抬头望向了年轻女人。
年轻女人莞尔一笑,附耳在三老爷耳畔道:“老爷,奴家不才,娘家兄弟却是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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