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不妨碍,我们反正也没事儿,在这里等一会儿也无妨。”王德发大度地摆摆手。 小赵助理明智地退出了房间,沈临风抓起盘子里的油桃儿吭哧就是一大口,又甜又脆的桃子,吃起来既爽口又舒心。 “还是城里人生活好啊,办公室里都有空调。”王德发看着简朴中带着奢华的装修风格,不由得感慨道。 一间不到二十平米的办公室里,除了一个摆放着各种古籍的书架子之外,再就是墙壁上张贴着的领袖头像画了。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装饰物,哪怕连盆绿植都没有,朴素的装修风格,简单到了极致。可要是因为这样就说勤俭的话,那就有点为时尚早了。 因为在墙角赫然立着一个硕大的空调,外面三十多度的气温,而房间里却只有二十六度,简直舒服到了极点! “等咱们厂以后有钱了,我也要在办公室里给自己装上这么一台空调!”同样是正处级干部,为什么差距这么大呢!王德发可谓是羡慕到了极点。 “领导,你要是这么说话,那格局可就太小了,怎么着,不得给咱们厂每个车间都配上几台空调吧!得让咱们厂的职工同志们都享受到才行!光自己享受,那怎么能行呢,这不就成了个人贪图享乐主义了吗?这种思维可是要不得的。”沈临风补刀道。 “咳咳,对,小沈同志说得对啊,是我这个当老同志的觉悟不够了,惭愧啊,惭愧!”王德发老脸一红,假装咳嗽了两声。 “不好意思了,诸位,是我来晚了!实在是抱歉!”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紧接着一个大腹便便的地中海老男人走了进来。 见来人,王德发立刻招呼沈临风他们俩一起起身,然后主动上前,挨个握手。 “不打紧,我们也是刚到一会儿而已,钱台长,上次政协会议一别,咱们可是得一个多月没见了。”王德发给他介绍着来人,态度比较恭敬。 还是刚才那个理论,虽然大家都是正处级,但是通过含权量公式计算,正处级电视台台长的权重要大于化工厂厂长! “这位是咱们市电视台的一把手,钱一文钱台长。这位是我们化工厂的副厂长杨铭山,这位就是您要见的沈临风了。” “你好、你好……”钱一文挨个地跟所有人握手。最后握住沈临风的手不放,看着他,笑着说道:“小沈同志,你的大名对我,可谓是如雷贯耳啊!” “整个天海传媒界,几乎没有不知道你这个名字的媒体人了!哈哈哈。” “呵呵,不至于吧?我只是随手发表了几个文章而已,谈不上这么轰动吧。”沈临风谦虚地随口说了一句,他脑子里想的全是钱台长的全名。 钱一文,一文钱?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家里应该很穷,不然的话,怎么会起名叫钱一文呢?格局太小,要是我的话,肯定给孩子起名叫钱百万! “来,请坐。”钱一文招呼他们都坐下。又从兜里掏出来一盒好烟,挨个地让了一圈,一人拿一根儿。 “那是当然,你这名字在我们这个圈子里,不说是人尽皆知,那也是大名鼎鼎,毕竟,你所刊登的文章,实在是爆炸性。” “实话告诉你,对于你的文章和关于农村未来的发展论点,咱们市局的领导们都非常重视,年轻人,你要通天了。” 钱一文特别加重了后面“通天了”几个字的语气。 无论是纸媒还是电视媒体,只要是传媒领域,信息都是共通的,更何况,电视台也会从众多社会新闻热点话题中寻找舆论爆点进行专项报道。 只有熟悉当前国家政策以及对国内经济和民生情况有所了解的人,才会真正明白沈临风这篇关于农村未来新形势解读的文章具有多大的研究价值! 这就好比是,所有人都收拾行囊朝着城里走,所有人都在吆喝着农村没希望了的时候,你突然间站出来喊了一声——农村埋着金矿! 对于普通农村老百姓来说,进城是未来的必然趋势,可对于城市来说,急需大量劳动力的同时,却没有做好容纳这部分群体扎根在农村的准备! 一方面是老百姓迫切希望扎根的需求,而另一方面是城市资源的严重挤压,两者并进,势必会产生严重的社会矛盾! 这种矛盾一旦出现,必然是不可调和的,也是无解的!对于城市的管理者而言,他们迫切地需要找到一条中和之路! 而且,时间往后拖得越久,未来的暴雷点将会储备得更大!爆发起来将会更加严重!曾经有个大聪明专家提出了一个脑子被驴踢了的观点——让农民在城里买房居住,然后再开车回乡下种地……既实现了全民城镇化,又解决了农村土地用工荒的问题。 实话实讲,提出这个论点的专家,没有拉出去枪毙,都得磕头感谢社会文明建设的非常好的功劳了! 没有十年以上的脑血栓怎么可能会提出这么荒诞的提案呢?也不动脑子想一想,倘若农民能依靠种地就能在城市里买得起房子的话,那么为什么还要进城打工呢?如果能买得起小汽车的话,为什么要回乡下种地呢? 说到底,这类自诩为专家的群体,就是跟广大群众脱离太久了,以至于不懂如何说人话了!归根到底,住在城市里的人,希望进城的农村人群体回去,别挤占属于他们的社会资源,可为了收入和发展,进城务工的农民工们又迫切希望立足于城市,甚至不惜奋斗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可问题又来了,三十年之后,没有立住脚的农民工们怎么办?城市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回到乡下,失去了青春的他们,还能挥得动锄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