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沈临风在化工厂的知名度,不亚于此时此刻四大天王在港区的影响力,在化工厂,你可以不知道厂长是谁,但是绝不能不知道沈临风这个名字! 就连马艳芬都没有想到,昔日被她看不上,瞧不起的邋遢妹夫,如今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化工厂现象级的风云人物了! 如果,一开始还不信的话,直到那天晚上,林晓龙从高档大酒楼里拎回来那一袋袋的美味佳肴,马艳芬这才信了。 原来,我那不争气的妹夫又重新翻身了!那么,问题又来了,现在舔的话,还来得及不? 对于要脸的人来说,前面都已经把人给得罪死死的了,在人家没混好的时候,极尽奚落嘲讽,如今人家又翻身了,哪有脸再凑上去嘘寒问暖呢? 但凡是个有自尊的人,就都干不出这种表里不一的事情来,可马艳芬不是一般人!她是个势利眼,眼睛里只盯着谁能给我带来好处! 在她看来,哪怕两家之前有着再多的恩怨,可毕竟终究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家人,血浓于水! 我是你嫂子,你是我妹夫,嫂子托妹夫办点事儿,看在亲戚的面子上,你还能不办吗? “我不去,要找你去找,你以前干的那些个破事儿,都把人家给得罪死了,我可没有求人家办事的脸面。”林晓龙坚决不干这种没皮没脸的事儿。 一听这话,马艳芬的脸色瞬间阴沉,耷拉了下来。“你再说一遍?简直是胆子肥了!” “再说十遍,一百遍,我也不去求人家!”林晓龙咬死了,坚决不肯松口。 “好啊你,林晓龙,反了你了!竟然敢跟老娘唱反调!老娘又没让你干伤天害理的缺德事儿,不就是给自家亲戚安排进厂嘛!再者说了,我侄子,难道不是你侄子啊!他要是进了厂,混好了有出息,你这个当姨夫的,脸上不也有光嘛!” “既然你侄子那么有出息的话,为什么不直接走社招进厂呢?”林晓龙意识到这里八成有鬼。 马艳芬的眼神开始躲闪起来。“这你就别多问了,反正,你侄子进厂的事情,你必须得托妹夫给他办了!不然,老娘我跟你没完!” 遇事就撒泼,不行就耍赖,一哭二闹三上吊,马艳芬就会这一套,结婚五六年,这套手段可谓是耍得炉火纯青。 “不行,我必须得问个清楚,你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这个事,我绝对不会去求人办的!”马艳芬越是遮掩,林晓龙越是觉得这里面有鬼。 “唉,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大侄子,小学毕业以后,不是一直都没工作嘛,在社会上闲晃荡,被几个不良的社会青年,小混混给带歪了一段时间,去年年底的时候,跟几个混混合伙打了个群架,被抓起来,判了个半年,这不,放出来了嘛,改邪归正了,想找个正经工作,上班。” “艹,劳改犯啊!”林晓龙脱口而出,大为光火。“我当是个啥有出息呢!合着就是个刑满释放的劳改犯!不行,坚决不行!难怪我说呢,好好的社招不走,非得走后门托关系,你不是不知道,厂里有规定,禁止有案底的人进厂,临时工也不行,这类人,一个都不要!” 保持队伍的纯洁性,首先必须得保证在职员工们身上没有任何污点,这是甲鱼的臀部——规定! 毕竟,一粒老鼠屎,容易坏了一锅粥。要是国企部门连个门槛儿都没有,人人都能进去的话,那不就成了大路货了嘛!档次就没了! “劳改犯咋滴了?合着,他沈临风以前不也是个劳改犯来着嘛!现在不也一样在化工厂混得风生水起!”护短的马艳芬听不得别人说她娘家人不行!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英雄不问出身!他沈临风可以浪子回头,细心革命,我侄子一样也可以!别拿豆包不当干粮!兴许啊,我侄子还能干得更好!” “可拉倒吧!”林晓龙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真心不知道,这谜一样的自信感从何而来?“你怎么有脸拿你那啥也不是的侄子跟人家沈临风比呢?” “人家虽然坐过牢,可终究是个有文化有学识的大学生!是有真材实料的!你侄子是个什么东西!小学都没混下来!扁担倒了不知道是个一!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上学的时候,常年霸占倒数第二,倒数第一是个傻子!就这么个玩意儿,你怎么能拿来跟人家沈临风去比!” “姓林的!你特么的,是不是存心找茬!”辩不过的马艳芬,顿时恼羞成怒。“我不管!反正,我把话撂在这儿了,今天,你必须得去找你那妹夫!把我侄子弄进化工厂去上班!我不管什么规定不规定!哪怕当不了正式工,也得跟你妹夫一样,挂上个顾问的岗位!” 林晓龙顿时觉得,自己的心好累啊……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蛮横不讲理的媳妇呢?是自己上辈子作孽太多了不成? “我也把话放在这儿了,这个忙我绝对不会去帮的!你也别妄想那不争气的侄子进化工厂上班的事了!化工厂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收的!” 一向是听老婆话的林晓龙第一次撂下了狠话!什么都可以妥协,唯独求人办事不能妥协! 今天她敢把坐过牢的侄子安排过来,明天就敢把杀过人的外甥也给安插进来! “姓林的,你是不是想打架!”马艳芬抄起了擀面杖,指在了林晓龙的脸上,恶狠狠地瞪着他! 在以往的时候,每当她做出这种发火姿势的时候,林晓龙总是会在第一时间偃旗息鼓装鸵鸟。 可今天,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林晓龙非但没有害怕的意思,反而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擀面杖,冷冷地看一眼她那目瞪口呆的表情,双手开始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