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夜霖之的眼神越来越冰冷。
他这个皇上,要惩罚太子都做不到了。
夜霖之比夜衍之更了解皇上,一见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当即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父皇,儿臣甘愿受罚,还请各位大人不要再劝了!”
“皇上,不可呀!”太子太师依旧劝道:“皇上,如今凌王已经去了,皇上的子嗣之中,可堪大任的,就只剩下太子一人了,若是惩罚太子,恐怕江山社稷不稳,还请皇上三思啊!”
皇上重重拍了下桌子,冷哼一声,“好啊,好啊!”
“太子,朕现在还真惩治不了你呢。”
夜霖之只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本以为让自己一党的大臣来为自己求情,能让父皇对他网开一面,却没想到,竟然适得其反,反而让父皇对自己心存厌烦。
他现在有心求罚,又恐皇上担心他是在装模作样,反而引得更加厌烦。
“罢了,朕老了。”安庆帝叹了口气,“你们都退下吧。”
不等众人告退,安庆帝就已经起身,转回了后殿。
“殿下,”太子太师弯腰将夜霖之扶起来,“殿下不必难过,陛下只是因为痛失爱子,这才迁怒于殿下。”
夜霖之苦笑
一声,却还是朝着太子太师拱了拱手,“多谢老师。”
夜霖之回到东宫,太子妃带着人过来迎接,见到夜霖之神色不虞,她也没有凑上去讨眉头触。
倒是李侧妃,颠颠地冲上去,“殿下,您可回来了,淮安都想您了,这些日子就时常和臣妾惦念父王。”
夜霖之斜眼看了李侧妃一眼,之间李侧妃身穿粉红衣袍,粉面桃花。
若是寻常,夜霖之定是要抓着抓着李侧妃的手仔细把玩一番。
可此番才在宫中受了气,夜霖之对李侧妃也没了什么好态度,“凌王和凌王妃遇害,你穿的花枝招展给谁看,是生怕不会给孤留下话柄吗?”
李侧妃娇柔的面庞瞬间一僵,“殿下,妾身只是见到殿下回来了,心中高兴,想将最好看的一面留给殿下。”
夜霖之的声音越发冰冷,质问道:“你是太子侧妃还是青楼妓子?”
“太子妃,”夜霖之绕过李侧妃,唤了陆瑾娘,“下令东宫众人,谨言慎行,任何人不得逾矩,违令者,不论是谁,直接杖毙!”
陆瑾娘一件这模样就知道他是在宫中受气了,当即微微弯腰,“是。”
李侧妃呼吸一滞,殿下这是把惩治自己的权利交给陆瑾娘
了。
想她从前最是仗着太子的宠爱,对陆瑾娘不恭不敬的,还仗着自己生了个儿子欺压陆瑾娘,这一次,她一定会趁机报复回来吧!
李侧妃心思百转千回的惊悸之时,太子又交代一句:“还有,母后病重,你若是得空,便去中宫侍疾,莫要叫人挑出错处来。”
“殿下放心,妾身醒得。”
夜霖之看了眼端庄的陆瑾娘,有了李侧妃做对比,怎么看都觉得陆瑾娘更顺眼,便开口道:“你做事向来是稳妥的,孤放心。”
“谢殿下夸奖。”
夜霖之执着陆瑾娘的手进了东宫。
身后的李侧妃紧紧抓着夜淮安的手,夜淮安皱了下眉头,“母妃,你抓疼我了。”
李侧妃猛地放开抓着夜淮安的手,如丧考妣地蹲下身子,生无可恋道:“淮安,咱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夜淮安你了李侧妃一眼,“我早就说,让母妃不要穿这衣服。”
这衣服是父王赏赐给母妃的,从纹绣,样式到颜色,原本就都是不合规制的,可母妃总觉得这是太子的恩宠,穿出来就能在太子妃面前耀武扬威,总是有事没事就传出来溜溜。
如今可好,没让太子妃震怒,反而惹得父王心中不快了。
李侧
妃懊恼了一句:“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啊!”
不过,让李侧妃没想到的是,太子妃并没有腾出手来折腾她。
皇后病重,按照规矩,宫中事务都应该交手与太子妃负责。
可因着太子失了君心,连带着太子妃在宫中行走都艰难起来。
皇后病倒之后,宫中事务宁愿交托给太后照料,都不让太子妃插手。
夜霖之得知此事,满心怨怼,“对他们而言,孤就处处都不如凌王,那又为何要让孤做这个太子,直接将储君之位交给老三啊!”
若是从来都没有们是不是他也不会有奢望,也不会走到今天了。
“不!没有这种可能了!夜衍之已经死了!”
“就算你们所有人都看好他,又能如何?他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
“挽星!”他忽然低喝一声。
挽星快步来到夜霖之身边,“殿下。”
“你去,去灵犀阁,将那几个小崽子接过来!孤要亲自教养三弟的孩子!”
夜衍之已经死了,他有的是时间徐徐图之。
就算父皇不信任自己又如何?就算太后和母后都不亲近自己又如何?
他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没有了!
他们只有他这一个选择,父皇再恼火又如何?为了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