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桑鸢好歹是个公主,怎么可能就这么任由暗卫真的把自己赶出去?
她见夜衍之对自己喊声无动于衷,总算是认清现实,知道至少今日自己是不能拿洛泠音如何了。
精致的面容上涌现一抹怒火,夜桑鸢狠狠瞪着洛泠音,“你别以为有三皇兄替你撑腰就万事大吉了!这京城里,多的是他们男人插手不到的地方!”
“咱们走着瞧!”
说话间,夜桑鸢领着侍女一甩袖就走了。
她当然不能等到暗卫真的走上前赶自己出府,那多丢人?
可即便自己走,夜桑鸢还是深觉屈辱,离了凌王府就进宫找自家母后告状去了。
而凌王府内。
眼见着五公主就这么怒极离去,晚秋姑姑忍不住担忧地走到洛泠音身旁,声音带了几分忐忑,“王妃,您方才动手怕是不好,五公主向来性子执拗娇蛮,怕是就此交恶了……”
“那又如何?”
洛泠音一听她这话,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当下神情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颇有深意地说道:“皇后娘娘既然将晚秋姑姑赐予本王妃,想必晚秋姑姑应当知道是个什么意思才对,所谓主仆一体,荣辱俱共。”
话落,她眼见晚秋姑姑神情
微变,便又缓和语气道:“日后还要劳烦姑姑还要帮我打理这王府后院,还望姑姑莫要多想才是。“
“是,奴婢谨遵王妃吩咐。”
晚秋被她这般敲打一番,心底顿时一惊,知道自己替五公主说话的样子让王妃心有不虞,当即将所有不满担忧尽数收敛,半点儿再不敢多露出来。
同时心底又暗暗警醒,这王妃不愧是能带着凌王子嗣在外隐姓埋名六年的主儿,当真是半点儿不好对付!
洛泠音敲打完晚秋姑姑,然后转头要去找夜衍之。
结果却发现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就这么无知无觉的离开了!
“……真是有够毛病的。”
说要找自己谈谈的是他,结果现在突然又没人影的还是他。
既然男人不在,又刚刚收拾了一个自己找上门的小姑娘,洛泠音自觉自己不需要再见客,招呼旁边的侍女过来给自己把一头的首饰和繁杂沉重的大衣裳都去了,转而一身轻松的去了花厅。
她还没用早膳呢!肚子早就受不了了。
用完早膳,洛泠音总算是见到了昨晚被带走安置的冬月和腊月几个,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第一眼看过去时,总觉得几个侍女有哪里
不太一样了。
“你们吃过早饭了吗?”洛泠音抛去那点儿纳闷,转而看着她们问道。
冬月先是屈膝行礼,声音比之前更沉稳恭敬了,“回王妃,奴婢们都已经用过了。”
“……等等。”
洛泠音眼睁睁地看着她行礼,又听着她这别扭的话,总算是反应过来是哪里不对了,一时之间很是头大地看着几个侍女,“你们几个……昨天晚上干什么了?怎么才一晚上过去,你们几个就换了个人似的?”
腊月想说话,可才张嘴又想到什么似的,转而行了礼,才又开口答道:“也没什么,就是宫里来的嬷嬷同奴婢们教导了一番,以后在您面前万万不能失礼。”
冬月见她先回答了,便没有再吱声,而是在旁边乖乖站直了。
洛泠音却只觉得头疼。
她伸手扶额,“你们不要跟她们学,她们都是从小就进宫当宫女服侍人的,你们是我培养着一样在药庐治病救人的医女!”
“不是说她们那样子不好,只是你们之间明显是分工不一样,你们要学的不是这些繁复礼仪,而是把怎么炮制药材、煎药和抓药都学好,之后还要跟着一起看病。”
“以后这些乱七八糟的,不
要再学了,知不知道?”
面对洛泠音这番话,几个小的月都一脸惶惶,冬月和腊月也是一脸的迟疑犹豫:“……可是晚秋姑姑说……”
“别管她说什么,你们听我的还是听她的?”
洛泠音见状脸色不由一板,故作严肃道:“你们要是听她的,那就以后都签死契给人当一辈子宫女去吧!”
一听签死契伺候人一辈子,几个侍女这才慌了神。
一个两个人都看向为首的冬月。
就连腊月也拉住冬月的衣袖,声音发虚,“冬月姐姐……”
“那我们还是听小姐的。”冬月沉稳又机敏,一听洛泠音的话当即就回过神来,立马表态道。
其他腊月几个侍女也纷纷点头应声,表示还是听洛泠音的。
听着她们都不再自称奴婢,洛泠音的心里这才好受一些。
她当然知道这个时代的特色是什么,可她还是想尽力地教导出一些稍微不一样的女孩子,哪怕最终她们还是要成亲生子,还是要被这无形的大网规训着继续被压制。
可至少还是要有一些不一样的。
所以洛泠音心中打定主意,打算等今天下午从安宁侯府回来后,要好好和晚秋姑姑谈一谈。
其他人她不管。
可至少自己从九苍山带出来的这些姑娘,洛泠音不想让她们被驯化成只知道伺候主子为奴为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