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初怔愣了一下,也许知道了吧,毕竟她留了信,四喜找不见她也是会禀报的;可又也许他还不知道吧,为救庄荣渊他定是要忙得晕头转向,这时候阿七不敢跟她汇报自己的行踪也情有可原。 可知道还是不知道有什么意义吗,反正事情就是这样了。 秦婉初没有回答庄荣渊的问题,便随叶千茗一道离开了。 回程的路上,马车在青石板路上骨碌碌的行着,车上秦婉初一度陷入沉默里。叶千茗握着她的手说:“阿初,我们的法子真的能行吗?” 秦修然的那包药粉足以让整个大府的人死死沉睡,一觉到天亮,便是房子塌了,喊声震天,也不会让人醒过来;而叶千茗送给狱卒那酒里也有着同样功效的药,待药效发挥作用,庄荣渊就可以用刚刚秦婉初悄悄塞给他的一根银簪撬开锁链,大摇大摆的走出天牢去。 当然了,他那一身伤想大摇大摆的走是不太可能的,估计得一瘸一拐,只是天牢外头不远处就有巡夜的,待他出来一直守在暗中接应的秦修然的人会将他带到秦府内安顿。 今晚是无法出城的,以他的身份怎么样隐瞒都将是一个大漏洞,所以不能出城给朱奕以调查对象的话,就只能将他藏于暗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秦修然才帮朱奕抓了庄荣渊,朱奕应该也不至于会怀疑是秦修然又反水救了人,所以秦府就是最最安全最最令人意想不到的藏身之所。 等到朱奕发现人越了狱,鸡飞狗跳的时候,只怕天字军也兵临城下了,不管庄清和是想要强战救人,还是要动用那支神秘队伍来救人,总之是一定会弄出响动的,有响动就会混乱。 秦婉初便是想趁着庄清和引发的动乱,将庄荣渊塞于浑乱之中,最好是能跟着一起来救人的天字军队伍一起撤离,若不能便也可以趁着乱相逃出上安,到那时,朱奕再回过神来庄荣渊已经安全,而且因有庄清和的扰乱,光复军里谁都不会成为怀疑的对象。 之所以这样做,秦婉初也是对朱奕不放心,倒不是对庄清和救人不放心,朱奕太过卑鄙,就算是庄清和强势闯进来救人,难保朱奕不会拿庄荣渊性命想上威胁,正是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秦婉初才要想法子先让庄荣渊脱离朱奕的掌控。 “行不行,到时候就知道了。”秦婉初叹了口气说,“若中间真还有其他变故,我们随机应变就是了。” “只是知柔......” 叶千茗说:“修然说,在闲云庵他的见证下,知柔和郡王已经拜过堂了。” 秦婉初一愣,看向叶千茗,后者叹了口气:“郡王是怕自己这一回真的凶多吉少,想临死前圆一个梦罢了,只是正如你所想的,现在的知柔不知道是难过成什么样。” 别说卫知柔本人了,听见这样的消息,秦婉初都觉得心脏揪紧的痛,她咬牙:“无论庄荣渊这一次是否得救,知柔终归是要留在这里的,朱奕......一定会娶她,是不是。” 叶千茗点头:“虽然卫知光现在也不太满意朱奕这样软禁着知柔,但也明白是知柔之前多次暗会庄荣渊惹怒了朱奕的结果,即使不满他也没敢明说什么;而且卫知光这次也是同意婚事的,无论是为着巩固与卫氏的关系,还是因为多年的婚约与感情,朱奕这次应该都是非娶不可吧。”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朱奕放弃知柔呢。”秦婉初抓紧手,“在知柔心里一定已经认定自己是庄荣渊的妻子了,她怎么还肯委身朱奕?” “便是没有拜堂,知柔也是不肯嫁给朱奕的。”叶千茗说,“早前她就提过多次想作罢婚事,朱奕一直没给明确的回复而已。” “也许......”秦婉初望着虚空里,“只有这样了。” “你有法子?”叶千茗一怔,若真能保全了卫知柔,自然是他们都乐见其成的。 “我手里还有一样东西是朱奕做梦都想得到的。”秦婉初苦笑一下,谢氏的传承图,朱奕可是好几次设法抢夺了。 “这东西总够份量换知柔的自由了吧。”秦婉初挑了一下眉,眼神瞬时坚定起来,无论够不够份量,这一次都一定要够份量,必须要办成,因为她也没有其他王牌可用了。 叶千茗叹了口气,都是争名夺利的事情。 那药要吃下肚一个时辰之后才会慢慢有效果,秦婉初之所以将药效调得这样慢,就是为了在后面朱奕如果调查的话,可以尽可能避开他的怀疑。 所有吃下这个药的人在吃完了带药食物之后的一个时辰内,难保不会再吃其他东西,又难保不会与旁人接触...... 总之这一个时辰里变数颇多,真调查起来,朱奕也是极难发现大家伙之所以睡得死竟是因睡前一个时辰所用过的某样食物所造成。 但是,秦婉初没有想到的是,她们回到秦府后不足一刻钟的时间,朱奕就派人去天牢,将混身是伤的庄荣渊给带去了大府。 秦修然从他们嘴中得知庄荣渊竟然被人上了刑时,也很惊讶,按理说人质是不应该被动用私刑的,但是朱奕竟默许上刑,这分明就是刻意而为,也足见其小人本质。 “哎。”秦修然只能叹口气,“大王说非要将他折磨够了再拉到阵前凌迟,我想除了私下动刑之外,今晚他突然把人带去大府,应该也是要想法子折辱他吧。” “这是我们之前没料想到的,若是这一整晚庄荣渊都在大府里,但哥哥投的那包药难保会让整个大府上下所有人都食用到,这对庄荣渊的逃离将产生极大的变数。” 确实,牢里总共也就那么几个人,两坛酒足矣,但大府里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