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荣渊收到卫知柔的信时,秦婉初正在在他书房里跟他汇报着有关庄安浅病情的进展。 历经数月,新药已然制成,顾师亲自试验过,虽然可能这个药还是不能根治庄安浅的病,但至少可以比之前所有的药的药效都更好,保守估计可以抑制庄安浅五年内不再发病。 这已算是一个极大的进步了,而且也倾尽了顾师与秦婉初的全部心血。 庄荣渊拿着那张药单,叹了口气,他也没有奢望能一举将庄安浅根治,看来也只能先这样了。 抬首间,秦婉初手里抓着一只送信的信鸽,她正在解那信鸽腿上的信纸,然后规矩的递给他:“会不会是前线急报,你既还有事,那今天就先这样吧,我先走了。” 庄荣渊展信看了一眼,连忙摇头:“不是的,这是柔柔的来信。” 那天晚上在闲云庵碰见卫知光之后,卫知柔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他发出去的消息也一直石沉大海,却没想到今晚卫知柔又主动来信了。 “知柔。”秦婉初怔了怔,问道,“她最近好嘛,我哥和千茗怎么样了?” 庄荣渊看罢了信,眉头深锁,似乎没听到秦婉初的问话,秦婉初喊了他两句,他才抬起头来,见他一脸茫然,秦婉初忙问:“是上安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他摇头,但表情却很复杂。 “你有心事?”秦婉初走上前,“既是知柔的来信,我看看应该也不打紧吧。” 但真是什么军事情报,秦婉初也是看得的,庄荣渊没有阻拦,将信给了他,悠悠转口道:“你也在这儿住了十来天了,安浅的药既已配好,明天就搬回去吧。” 这次换秦婉初盯着信纸一脸茫然震惊,似乎也没有听到庄荣渊在说什么。 抬头,她询问的目光撞到庄荣渊脸上,目光相接间,庄荣渊叹了口气:“这事你就别管了,让四喜收拾一下......” “私奔?”她拿着信纸问他,“到底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会突然说要你去骑龙渡口什么老地方接应她,她要来云河州?” “什么私奔,我们两个一起跑才叫私奔。”庄荣渊抓着头脸别向一方。 秦婉初摇头:“那你觉得这在卫知光眼里是什么?” 庄荣渊一把夺过她手头的信纸说:“我也不想这样,你以为我愿意让她这样莫名其妙的跟着我吗,我明白如果是这样就算我给她再盛大再华丽的成亲典礼,也弥补不了她心里离开亲人,不能得到唯一的哥哥的祝福的遗憾,可我们能怎么办?” “五嫂,我们的情况跟你和五哥的情况大不相同,你知道我用了多大的劲才让柔柔跟我心心相印吗,她愿意跟我在一起,不在乎我姓庄,这对我已经是天大的幸福了,如果真的只能这样我们才能真正在一起,那就算背弃全世界我也愿意。” 秦婉初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她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她也不想说什么,感觉自己本来也没有资格管。 她说:“那你......今晚要去这个老地方吗?” “她要来,我自然要去接她。”庄荣渊皱着眉说。 “如果真是这样,那你为何一副不太开心的样子?”秦婉初说,他的脸上并没有马上就要跟心爱之人会合的喜悦,却满是担忧。 卫知光知道他们的事情,卫知柔事隔几天突然写信说要随他来云河州,还说一切准备妥当,政治者的敏锐让他不得不多绷了一根弦在脑子里。庄荣渊不清楚,这封信的可信度有多高,倒不是不信卫知柔,只是不信她身边的环境。 他背过身去,望着墙上那一排摆满了书籍的架子,半晌他才转过身对秦婉初说:“无论柔柔说的是真是假,既然是她说的,我就一定要去。五嫂,只是有件事想交给你去做。” “我?” “若我一个时辰内还没有赶回来,你就立刻将我的行踪告诉给五哥,让他速带人去闲云庵。” 庄荣渊知道这封信一旦在庄清和他们面前公开,没有一个人会同意他前往,特别是在知道卫知光已经跑到庵里刺杀过他一回。 就算是同意,应该也会让他带足兵马,可是浩浩荡荡的去,只会把等在那里的卫知柔给吓到,最主要的是他不愿意在卫知柔面前表现得好像他很不信任她一样。 秦婉初本来不想接这个任务,她甚至有些糊涂,不太明白这其中的含义,但是庄荣渊走得急,不给她多余思考的时间。 闲云庵内,卫知柔焦急地等在他们从前约会的房间内,按照她和朱奕说好的,这一路都是秦修然送她过来的,送到之后秦修然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至于卫知光那里,她留了一封信,是让秦修然转交的,没有机会当面跟哥哥告别,她很遗憾,可是事到如今她也没有办法。 她想也许哪天卫知光想通了,他们兄妹总会有再叙前情的时候。 庄荣渊还是如以往一样,只带了五六个随从,星夜奔赴而来。一路风风火火的闯进房间,卫知柔一见到他便扑了过去:“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你的信,你的字,我怎么会不识得。”庄荣渊抱紧她,“你哥怎么会把你放出来?” 这一点庄荣渊很迷惑。 卫知柔摇头,说:“我哥没有放我出来,是大王帮的我。” “朱奕?”庄荣渊眉头一紧,更迷惑了。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怕我哥知道了会赶过来再抓我走,阿渊我没有时间了,为免夜长梦多,你现在就带我走吧。”卫知柔说,“等进了云河州我再详细跟你解释。” 他确实有很多疑惑,但现在确实是进了云河州才算真正安全,无论如何,先回去再说。 他点头:“好。” 说完这个字,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