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如听到谢云昭这样说,怔怔地看着他,谢云昭一直低着头没有再抬起来过。 但李沛之听到他这话心里却是安心多了。 待谢云昭离去后,李静如才问李沛之:“父亲劳心费神的召了他来,就为说这些?” 李沛之深吸了一口气:“如儿啊,我这一倒下,起义军是再难回复以往之权势了,玉尘虽有几分魄力,但到底历练不够,众老臣未必服他啊。起义军中能做得这中流砥柱者,也只有谢云昭了。” “你既要留他,何故......” 李沛之看了李静如一眼,笑了,说:“我便是要这样说,他才会发誓留下。虽然是有挟恩求报的意思,但他今天既开了这个口,便注定永远会跟起义军的命运捆绑在一起了。” 李静如皱着眉头没有说什么,李沛之说:“我知道,咳咳,你在想他本是忠义之人,便是我不说他也不会做叛军之事,可是他没恢复记忆也许是这样,但他恢复了记忆,知道了自己的来处,天字军那边既有他的牵挂,起义军又是这么个状态,人嘛,总是要权衡利弊的。” “爹,我懂你的意思。”李静如叹了口气。 “别难过,留他在军中,他也答应会照顾你一生一世,你既非要跟他求一个结果,爹阻止不了了,只是以后就只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李静如知道李沛之这话的意思,反正他是已经将谢云昭与她绑死了,无论如何将来谢云昭都将对李静如有一份责任在,至于她自己能不能将这份责任由妹妹变成妻子,那就是她自己的能力问题了。 李沛之精力用尽倒在床内,人老了,问题多了,可真是病来如山倒,费了这半日的神,他已是虚脱,估计自己的日子也不多了吧。 数着时间过日子的除了李沛之,还有秦婉初。 自醒来后,因小产就一直躺在床上休养。庄清和给她屋里搬了不少的名贵花种,各种盆栽养眼漂亮,说是为了愉悦她的心情。 还从市集上淘了不少的民间故事书,秦婉初不想看,怕伤眼睛,他就让四喜给她读,有时他有空,他便坐在床边给她读,一字一句只会逗她开心。 但秦婉初自醒来后就从来没有笑过,无论庄清和做什么,或听到外面发生什么事,她一概都是淡淡的表情,别说四喜摸不清秦婉初心里在想什么,便是庄清和也看不透。 只有一点他们都清楚,失去孩子的痛苦令她一时难以接受。 这日,四喜正坐在床边给秦婉初读民间话本子:“这王爷打眼瞧着那跟自己顶嘴的丫头,一时来了兴致,伸手捏着她的下巴,眯眼说:女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本王的注意......” “哈哈哈,这也太搞笑了,一个王爷怎么可能真去在意府里一个丫头呢。”四喜摇头大笑,“王府里的下人那么多......” “四喜。”突然林舒望站在门边轻叩了两下门,叫断了四喜的声音,“我能跟侧妃说两句话吗?” 四喜怔了怔,看向秦婉初,秦婉初看见来人,眼中闪了闪了,她点了点头。四喜便出去了,门虚掩着,林舒望站在外屋的门框边,没有进她内屋去,毕竟男女有别,又是独处一室。 “你好点了吗?”林舒望问她,她的脸色看上去倒是好多了,可表情却越发郁郁寡欢。 秦婉初看着他,说:“林将军不必站在那么远的地方,进来说话吧。” 这......于理不合吧,林舒望有些局促的倚在门边笑了笑:“没没事,我就站在这儿,主要是想来探望一下你的病情,看你好多了,也就放心了。” “林将军有心了。”秦婉初咧了咧嘴,“我也养了快二十天了,早就好了。” “那就好。”林舒望说,然后他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秦婉初也只是看着他不说话,气氛一度尴尬。 “你......” “我......” 两人同时开口,都不自觉地笑了,当然秦婉初只是勉强的扯了下嘴角:“林将军想说什么?” “那个,孩子的事你不要太过伤怀,你和王爷都还这么年轻,以后一定还会有孩子的。” 秦婉初扭头看着虚空里,定了定她才道:“林将军,我和王爷没有未来了,也更不会有孩子。” “......” 秦婉初指了指梳妆台上的一封信,那是她今天写来装好的,还没有人动过,林舒望有些不解,秦婉初说:“林将军可以看一下。” 林舒望走过去拆开了信,里面豁然是一纸和离书,秦婉初已经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林舒望怔了怔,不敢置信地看着秦婉初。 秦婉初叹了一气:“这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如今我方明白这真理。再深的感情一旦有了裂缝也再也弥合不了了,我愿意将心事第一个说给林将军听,因为林将军是个赤诚之人,定能理解一二吧。” 林舒望虽然不知道她小产的个中细节到底如何,但也明白她与庄清和的感情这段时间大不如前,似乎是出了什么问题,但他也从未想过会走到这一步。 只是此刻秦婉初脸上淡漠的表情令他不由想起了那日她浑身是血躺在这张床上的样子,那苍白无血的脆弱,令人心疼。 “你......决定了吗?” “非离不可。”她淡淡地道。 “那,那你以后......” “我不愿再跟他在一个地方,我想我会去找我哥哥吧。” 林舒望浑身一震,似乎突然有一股强劲的风从远处吹来,生生直从脚底板吹到了他的心脏里,风力之大令他五脏六肺都震了一震。 她要离开,她好不容易才来这里,如今却要离开? 林舒望咬着牙一时难受至极,秦婉初看他表情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