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师搬了根凳子坐在她床旁,伸手要搭她的脉:“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嘛,你这样三天两头可不行,孩子到底还想不想要了......” “不必了。” 秦婉初淡淡地开口,并没有将手伸给他。 庄清和正好端着那碗保胎药进来,秦婉初看着他端着药走过来,脸上扬着笑容,一如往日,他说:“阿初,昨晚都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以后都不吵了,起来先把药喝了。” 秦婉初看着他的笑容,竟一时觉得好可笑,再看看他手里的碗,她也笑了,摇头说:“不必了。” “这是保胎药。”他说,“我专门让阿七一早去抓的。” “哟,开窍了。”顾师在旁边笑他。 秦婉初止不住眼泪流淌,她内心只觉得悲凉至极,保胎药?!到现在还骗她,她说:“庄清和,我们和离吧。” 庄清和端着药呆立在那里:“你在说什么?” “初丫头......”顾师伸手抚了抚他她额头,“别因一时之气......你额头怎么这么烫......” 顾师连忙将她的手从被子里抓出来,庄清和也紧张地看着他,顾师把着脉,脸色越来越沉重,他看向秦婉初惨白的脸,秦婉初苦笑:“我都说不必了,孩子已经没有了。” “你说什么?”庄清和丢了手里的碗,一把扑到床边抱着她,“你在说什么?” 顾师赶紧将被子整个的掀开,也顾不得礼节了,这时他们才发现,被子下面,秦婉初一身早已被血浸透,鲜红一片直浸染到了胸衣前。 正好四喜端着茶水进来,瞧见满床的血,惊叫一声,昏死了过去。 “阿初?”庄清和将她抱进怀里,“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顾师赶紧吩咐门外的阿七回他屋去取他的针炙盒来,又瞪着庄清和:“你到底给她什么刺激了,为什么会突然小产,你知不知道她的身子.......行了行了,滚开,赶紧吩咐人烧热水,快去。” ...... 庄清和府里兵荒马乱了一整日,一盆盆的血水从屋里端出去,严守在门外的阿七也看得心惊胆战,顾师赶了庄清和好几次,他就是不肯走,守在床边紧紧抓着秦婉初的手。 到底是四喜伺候秦婉初伺候惯了,一时也找不到接替的人手,顾师稍誊出手来便赶紧给她扎了一针,悠悠转醒的四喜在明白情况之后就立刻投身工作,一边在顾师的交待下换水递工具,一边埋着头抽抽搭搭...... 一直到夜幕降临,人仰马番的府里才堪堪平静下来,得到秦婉初小产消息的诸人也纷纷赶来,一时狭小的屋里显得逼仄不已。 庄荣渊看了眼一直守在床前一整日不进水米的庄清和,叹了口气:“顾师不是说已经没事了,你也赶紧下去休息一下吧。” 怎么会没事,庄清和紧紧盯着床上那张惨白的小脸,她虽然昏睡着,可眉头还是微皱,可见睡梦里得并不得安详,她这么在意这个孩子,又生生保胎了保了这么久,如今...... 庄清和不知道她要怎么接受这个事实。 他扭头看了一眼旁边还站着的林舒望与沈玉华,该来的都来的,他苦笑:“早知道这样,我何苦非要跟她较劲。” 众人无语。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小气,非要去在意那些......”他捂着脸沉沉地将头埋在床沿边。 沈玉华咬着唇一直不敢说话,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秦婉初知道了庄清和想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而受不了,所以才会小产,如果真是这样,那她是不是那个罪魁祸首,毕竟如果她没有把真相告诉秦婉初,也许秦婉初永远不会知道,就算是小产了,心里压抑的伤痛也不会那么大吧。 林舒望从进屋后也一直盯着秦婉初病态如纸的那张脸,她瘦弱得即使是这么睡着,也令人心痛到无法呼吸。 他明明记得,那一年他在猎场林子里遇见的那个少女,活泼而天真,明烈的笑如清透的泉水直击人心;但现在她好像一个脆弱的泡沫气,似乎轻劝一戳都会破碎。 这不是他想看见的秦婉初。 庄荣渊轻轻拍了下庄清和的肩头,安慰他说:“别太自责了,五嫂是个明事理的,这个孩子本来一开始就不安稳,待她身体养好些了,你们再生个十个八个也不是问题。” “行了。”顾师拎着酒壶斜靠在门边,语气生冷地说道,“都回去吧,别搁这儿柞着了,她需要静养。” 庄清和什么也没说,只一直握着那只小手,一动未动,显然看这模样是要守到天亮了。 庄荣渊叹了口气,又道:“那我们都先走了,这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