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骑龙渡口便不再是云河州地界,而翻过此渡口的另一面——青州!如今已是光复军地盘,接下去绵延至上安城全都是光复军之地,庄清和与叶老将军送抵此处,也就不能再往前送了。 临近年关的骑龙渡口,即使是在白天,但风雪交加,乌云盖日,一片暗沉沉涌向大地,好像世界都无端处在一片昏暗混沌之中,不似白日倒似暴风雪的晚间。结冰的水面波纹不动,连接渡口那长长的木桥走廊在三人的轻马踏上间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动。 风吹乱了空气里的一切,秦修然看着二人说:“就在这里吧。” 虽然他不能接受庄荣渊的邀请留在天字军与他们并肩作战,但也答应了庄荣渊会极力劝服朱奕,短时间内两兵绝不战场相见,并以他与叶千茗的亲事为由头,结两军之好,守望互助。 其实所有叛军里,如今就天字军与光复军相隔最近,而两军势力也是叛军里拔尖的,若能携手,天下间已无对手,便是起义军也只能退避三舍。 不过秦修然也很清楚,他能在天字军里来去自由,庄荣渊与庄清和从始至终以礼相待,没有为难,这跟秦婉初的存在有很大的关系,但也明白这样的情分真到了战场相见的一刻,与天下大权相比之时,也就不见得再起作用了。 庄清和点了点头:“王朝覆灭,权力更迭间这天下大局早已换了面貌。且先不提各处混乱的叛军,我们最强的三支军队,起义军在从上安回到郡河之后便遭到了顺义军与离王军的合起而攻,因为已达驻地加上这两军都不在之前的联军之内,是以并没有任何一支军队向起义军伸出援手。” 叶老将军点头:“是啊,据说是崔季桓死后,顺义军内有人不服气想要替他报仇,本来盯上的是我们天字军,奈何我与林将军前后守护,我们郡王爷又亲自坐镇,他们未敢轻举妄动,便盯上了当初提出联军行动的起义军,认为一切不幸都是起义军开的头才导致的如今局面。” “离王不过是想从中谋利,顺义军举全军归顺他自然大喜过望,立刻就纠结了兵马,于起义军回程抵达之时发起攻击,据闻首次突袭离王军与顺义军大获全胜,几乎将起义军杀了个片甲不留,其状之惨,百里之外都能闻到血腥味。” 这就是乱世,是战争! 秦修然叹息:“起义军本来在联军中就是操心最多的一个,此番又是长途归去,本已疲乏不堪,离王军与顺义军却是蓄势待发,本就是刻意盯准了这一刻吧。” 庄清和点头:“没错,而且离王以赵楚平为先锋,此人心狠手辣至极,一击命中立刻就连续发动了好几波攻击,几乎不给起义军任何喘息的机会,好在前几天谢云昭赶了回去,希望能堪堪拉平战事。” “可惜经此一役,起义军的势力就要大打折扣了。”叶老将军道,“便是有谢云昭此等猛将可牵制住对方的赵楚平,但士气却并不是一朝一夕能提得上来的。” “不过想一口吃掉起义军,恐怕也是不能够吧。”秦修然哼声。 “所以,那边的战事如今正胶着。”庄清和说,他心想离王若再讨不到好只怕也该撤退了,但有顺义军的仇恨在作怪,难保下一个要对准的目标不会是他们天字军,所以庄荣渊与他这几日也在为此作准备。 “起义军虽然在此次联军行动中分得最多地盘,但无疑离王军与顺义军的当头一棒却让他势力大减,属实让我们所有人都意外。反观你们光复军,虽然得了上安这重要位置,可朱奕的名声一落千丈,甚至听闻你们内部如今都有很多人强行要他站出来解释情况。” 秦修然料到了,他说:“是啊,称帝的事情也只能作罢,民心不稳,我们光复军只会比起义军面对的情况更糟糕,只希望朱奕也能早一点料想到这些,早一点作出改变,毕竟如今之局势是不是朱帝后人其实并不多重要了,仁者,信者方可得天下。” “但是反观你们天字军似乎就好很多了。”他又说,“我知道上安之战一结束,你们就忙着拉拢散开的各处联军,陈召王军、清海军以及祈州军据我所知都已归顺你们,闷声做事,水涨船高啊。” “我们是在这段时间劝降了好几支叛军,势力也大涨了不少,但纵是如今,却劝不服你啊。”庄清和苦笑。 天下之局势,瞬息而万变,身处于其中,或敌,或友,一朝一昔间谁也说不清楚。 秦修然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照顾好阿初。” 庄清和眉头动了动,他点头:“这是自然。” 叶老将军也拍了下秦修然的肩头:“不过不管你在天字军还是在光复军,你肯想通与千茗的事情,我这把老骨头便是死在下一场战场也值得了。” “叶老将军莫要胡说。”庄清和忙道,又说,“你们说会话吧,我去前面的茶寮等叶老将军。” 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