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东西,今天晚上,我让阿七亲自护送你去往云河州。”庄清和在灌了两大杯茶水之后,似乎终于冷静了一点。 秦婉初却讶然怔住,随之走到他旁边坐下,看他神情不似在开玩笑,秦婉初皱眉:“何故要我先走,我的行踪一旦曝光,你在这里将陷入什么境地你清楚吗?” 庄清和看着她伸手抓住她的手说:“阿初,你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为什么?”秦婉初说罢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当即甩开他的手,“你该不会也跟李静如一样发疯,以为我跟......” “阿初。”庄清和打断她的话,郑重而认真地说道,“今日早朝散后,天启帝单独召见了我,他说关于传承图的一些事情想亲自向你这位四姓后人请教一二,顺便召你入宫陪伴皇后一些时日,免得我们去了鹿台你一人在王府无伴,皇后在后宫也孤单。” 秦婉初一怔:“你的意思......天启帝要抓我做人质的威胁你?” “这种馊主意,一定又是崔季桓出的。”他哼声,“他怕鹿台之行有诈,为防我万一,便将你扣在皇后身边为质,如此我便就是有再大的反心,也不得不掂量一二。” “我不能走。”秦婉初摇头道,“若我这个节骨眼上走,岂非正中崔季桓下怀,你又怎么跟皇上交待。” 这个时候走确实不明智,是庄清和也不能将秦婉初交进宫里啊,那摆明是一条有去无回之道。 庄清和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显然他之前也没料到天启帝会来这一手,不,应该说是崔季桓谋心厉害。 秦婉初握住他的手说:“阿和,而且如今大计已近,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绝不能因你这里出现失误而令天启帝生疑,取消这趟鹿台之行,否则我们之前的所有努力就都前功尽弃了。” “但是你若进宫,只怕......” “别管我了。”秦婉初说,“我自有办法逃出来。” 这话摆明了是安慰庄清和的,鹿台行动若成功,上唐将不复存在,庄清和也会顺势直接加入天字军;若鹿台行动失败,那庄清和天字军的身份也一样暴露无疑,上安是回不来了。 总之,去了鹿台之后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他们只能与上唐决裂,到那时,留在皇宫里的秦婉初要怎么脱身,只怕上唐朝臣们第一个就要拿秦婉初祭帝。 “容我想想好嘛,容我想想......”庄清和抓着头坐在桌旁郁闷不已,他绝不可能牺牲秦婉初去完成这件事,可又如秦婉初所说,大计已箭在弦上,左右为难,无计可施。 庄清和想一个人静静,秦婉初便出了屋去,往药室那头去了。一路上王府庭院花木扶疏,落英缤纷,羊肠小道不似夏日里被绿萌遮得密不透风,如今随着秋天来临,叶落枝疏,阳光渐次透进小道,却没有半点温暖的感觉,反而在风吹过时,带起一阵凉意。 秦婉初默默走过这一条路,心绪夹杂不宁。 庄清和想保护她,她自然知道,可是大仇就在近前,如果真的牺牲她一个人可以顾全大局,她宁可舍这一身。倒不是她真有多么的伟大,她心底也舍不得,舍不得庄清和;舍不得秦修然...... 可她知道,每成大事者,总会有所牺牲出现,话本子里那些圆满快乐的结局,未必都是真的,现实永远都要比话本子残酷得多。 她偷了这三年的快乐光阴,是不是老天爷也知道,是她该还账的时候了。 她在药室里忙了一整天,午饭,晚饭都是在药室用的,晚上也是在药室休息的,没有回主院那边。 庄清和似乎也苦恼不堪,一直没有来打扰她。 因为庄清和在没想出两全齐美之法前,是没脸来见她的。 谢云昭晚上来找庄清和,说要搬去客栈住,如今李静如来了,他无论如何要照顾她的,不可能将她一个人撇在外头不管。 庄清和没说什么,自然是同意的。谢云昭看出他有心事便问了一句,庄清和知道这世上有关秦婉初的事情,他和谢云昭一定都是同样的关心。 所以庄清和便把天启帝的意思向他说了,谢云昭也一时怔愣不已,问他:“那你当时怎么回答他的?” 庄清和冷笑了一下,说:“做了几年的帝王,他也不是从前我认识的七皇子了。周身透着冷气,说这话时也只笑着说是做为建议,让我回来跟阿初说一声。” “但我看得出来,如果我不同意,他会直接下旨的。”庄清和抓了抓头,一脸的苦涩,“到那时我还怎么有反抗之力。” “如今也没有反抗之力。”谢云昭说,“早知道当初在九清之时,我潜入九清城,该直接杀了崔季桓的。” 当时去救秦婉初时,崔季桓就倒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