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那老大夫给秦婉初详细解释说,这毒疽一开始也就是普通的被毒虫叮咬的症状,除了发烧时烧得厉害了些,身上的脓疮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可怕,似乎并没有跟其他毒虫叮咬之症有什么不同之处。 可就算是加大药剂却还是无法真正根治这毒,两年前关临镇面对一场大灾难,便是这毒虫所引起,占大半以止的关临镇百姓都得了这个病,一传十,十传百的,官府也不得不介入处理。 由于一直没有找到能根治之药,只能将染病者赶出关临镇外,统一等死,死后焚烧,以此绝患。 好在老大夫的师父当初查到了毒疽起因的罪魁祸首,便是那被称为毒蜈蚣的黑长毒虫,大家合力将这虫子清除,只有深山之内的无人愿意进入,所以到如今也没有人肯进山来,就是怕再被这虫子给咬了。 但也自那以后毒疽在关临镇每一个百姓心里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可怕印记,几乎关临镇九成以上的家庭都受到过毒疽的毒害,许多的亲人永远也不能回来。 老大夫还说他师父当年也是因在治病之时染上了这毒疽,不幸离世的,所以关临镇人恨这毒疽,也惧这毒疽。 老大夫看秦婉初照顾庄清和那细心的模样,庄清和昏迷着吃不进药,她就一口一口先喝进自己嘴里,然后一点一点的渡给他,纵使他身上那么多密密麻麻可怕的脓疮,她也毫不在意。 又看那庄清和这般可怜模样的躺着,真是像极了两年前那些躺着等死的关临镇百姓,更像他师父临死前的模样。 老大夫别过头去,重重叹了口气,他说:“我不追究你盗药的事情了,但是你真的不能再回关临镇了,今晚是我逮到了你,尚且不计较,若换了旁人指不定要活活烧死你们两个以绝后患。” 秦婉初看着他说:“先生,我还有一事相求。” “我姓葛,镇上人都称我葛老。” “葛老先生。”秦婉初说,“我不能眼睁睁看我丈夫送死,你不愿留下为他诊断我理解,但可否写一下当年毒疽在关临镇盛行时你们所用过的所有药方,给我做一个参考。” 葛老点了点头,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便接过秦婉初的纸笔把从前应对毒疽的那些药方都写了下来。秦婉初看了一遍,确实是所有能用的方子,甚至是涉及旁门左道的好些法子,他们都用过了,可这些法子最终却都被应证无效。 说实话,看了这长长的一张单子之后,秦婉初多少有些绝望,关临镇的大夫已经把能用的,能试的,想得到想不到的方子都是试了一遍了,这些与她这些天所想的方子药单也所出无几,如此说来,她竟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葛老先生,能请你再画一下那毒虫的样子吗?”她又问。 葛老怔了怔,便也没说什么,照实做了。 ...... 三天了! 从他们被赶出关临镇到现在已经足足三天,被困山洞的第一个晚上庄清和就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昏迷里,只偶尔会醒一下,但也跟秦婉初说不到两句话便又晕过去了。 眼看他身上脓疮越来越多,甚至开始大面积溃烂,秦婉初从药铺里带出来的那些药,无论是吃药还是涂抹的药,统统都收效甚微,除了他的高热有渐渐退下的好转外,其他的几乎一直是越来越差。 一如葛老之前所跟她说的,照这样下去,庄清和挺不了两天了。 但秦婉初并不想就这样放弃,她拼命的拿那些药材对照着葛老留下的那张药单对比交替着使,希望其中一个药方能有一点点效果,她自己也不断的从里面更新药材,替换觉得不可行的药草。 “阿初......” 正在熬药时,却听山洞里传来微弱的叫声,秦婉初赶紧扑过去,紧紧握着他的手,他上下打量着她,点了点头:“还好,你还没有被传染上。” 秦婉初点头,但实际上葛老说了,刚被染上的前两天是没什么症状的,被传染者也根本毫无感觉,只有在开始病发了才会有症状出现,但是秦婉初并没有说这个。 “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点?”她连声问。 庄清和说:“阿初,给你哥哥写信,现在立刻。” “......” “我一直想跟你说,又总是醒不来。”庄清和其实意识是清醒的,但就是迷迷噔噔的睁不开眼睛,有些想交待的事也一直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我腰间有信号弹,立刻传他们来保护你。”庄清和道,“让你哥哥来接你......” “你什么意思?”秦婉初已经听明白了他的话,她摇头,“我不会叫你的暗卫来保护我的,也不会跟我哥写信,庄清和,你是我男人,你不能把我丢给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