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州县官梁全,本来之前就出钱捐的一个官来当,乱世当道,土匪流寇横行的当下,路州虽还未被哪支军队所占领,但实则已然架空,梁全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吃着上唐皇粮,暗中与各路贼为伍的贪官。 普通百姓的死活,并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 今日听闻有人来报官,他知道如今还会走这种正常路子寻求帮助的大多是普通百姓了,所以他根本就不搭理,除非来的人先塞一包银子进来,也许他还会考虑见见。 所以他想都没想让下面人照常处理就是,而所谓的照常处理,自然就是将来人打出去,就算是打个半残不死的也没关系,这世道,没有人会有讲理的地方的,他根本就不惧。 但没想到今天来的竟是个横人,三下五除二竟打到了他面前,生生扰了他的清闲好日。不过一瞬的奇怪之后,梁全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见来者不过一个男的,两个女子,实没什么好惧。 他示意了旁边的师爷一眼,那八字胡贼眉鼠眼的师爷立刻往前一靠拦将在庄清和面前:“来者何人,好大的胆子未经通传竟敢直闯梁府,信不信大人现在就可以将你就地正法,以正官威。” “哦是吗?”庄清和双眼一眯,“我以为我在外面敲了那么久的鼓,梁大人也该听见了,否则那些拼了命拦我的人又怎么说?” “放肆。”梁全一拍桌子瞪着庄清和,“小小鼠辈还把不把上唐律法放在眼里,谁给你的胆子在此叫嚣?” 小铃铛拉了拉秦婉初的衣角,小声道:“姐姐......我们不如还是......” 庄清和伸手扒开了那师爷,径直一只手狠狠按在那梁全的脸上,直将人抓趴在满是美酒佳肴的桌面上,他将腰间的儒诚王府令牌扔到了梁全脸上,冷声道:“小小鼠辈,你确实太不把上唐律法放在眼里了。” 梁全痛得哇哇直叫,直到庄清和放开他,与师爷一道看清那令牌,顿时吓得三魂六魄全飞完,师爷反应还要快些,直挺挺就跪了下去:“不知是王爷驾临,有失远迎,误会,实在误会啊。” 梁全也瞪圆了眼赶紧跪了下去:“王,王爷恕罪,下下头人不知道您尊贵的身份,这才冲撞了,求王爷恕罪啊。” 变脸倒是比翻书还快,小铃铛亦是瞠目上结舌难以言状。 庄清和坐到主位上,秦婉初便拉着小铃铛也在旁边坐下,她问小铃铛:“饿不饿,再吃点?” 小铃铛还在惊忡中,秦婉初直接掰了个鸡腿递到她嘴边:“难得有这么丰盛的菜肴,不吃白不吃,快吃点吧。” 这桌菜确实是有够丰盛的,庄清和眯了眯眼,想自己从前便是在王府生活时,平日也不曾如此大鱼大肉过,眼见旁边师爷很有眼力劲儿的遣散了厅上那些舞女,笑脸已是赔到了骨头里。 庄清和冷哼:“外头百姓饥寒交迫,食不果腹,衣难蔽体。梁大人却有如此闲银多粮,可以尽情挥霍,毫无节度。” 梁全跪在地上,颤抖如筛糠。他怎么能想到会有亲王到此处,按照常理便是在正常的太平年月间,要想遇到亲王巡查也是百年难见的,更遑论这战乱年代。 他用脚趾头也想不通儒诚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这这都是早前的余粮,百姓受苦是下官失察,不过王爷初来乍到这中间还有很多无奈不知。”梁全忙道,“不如下官让师父先重摆一桌酒菜,一为王爷接风洗尘,二也让下官代为请罪,好好跟王爷说一说路州的真实情况。” 不过是些为自己开脱之理由,庄清和岂会容他去慢慢想。他冷哼:“酒席是要摆的,不过不是摆给我们吃,吩咐人立刻去开仓放粮,煮饭施粥,让全路州所有的流民都来领用。” 师爷和梁全对望一眼,惊怔地看着庄清和,庄清和皱眉:“怎么......” “是是是,快,照王爷说的去做,不得怠慢。”梁全立刻吩咐下头的人。 庄清和指了指小铃铛又道:“前两日,这位小姑娘曾来敲鼓报官,可惜梁大人图乐于后院,无暇理会,今日本王亲自领了她来,还望梁大人给本王两分薄面,替这位小姑娘分忧解难。” 这话说得......字字带刺儿啊。 梁全嘴里一苦,忙道:“王爷羞煞下官了,下官立刻就办,立刻就办。” 小铃铛把父母的详细情况跟梁全说了,梁全让师爷找来了画师,按照小铃铛所述将她父母画相分制了十几份,命人拿去张贴于城中各要道处;又立刻着府兵们分成几路,去将城中所有流民营,难民所都搜查一遍,秦婉初为保险起见让他们连着城外的乱葬岗等地也一并搜查...... 下午,百姓听闻官府开仓放粮,一开始大家都是不信,毕竟在路州生活多年的百姓对梁全的个性实在了如指掌,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