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知道洛儿背叛的事情时秦婉初一度以为自己恨毒了洛儿,纵使念在旧情没有在最后那次见面杀了她,但在心底里也早就将洛儿杀了几千几万遍了;可是今天当洛儿真正躺倒在她怀里的时候,她却还是忍不住自心底里升起一股悲哀难受。 并不是因为洛儿在死前的悔悟,只是因为这么多年的感情,秦婉初从来没想过她们主仆之间,最后会是以这样的方式永别,难受心痛让她忍不住抽动肩膀,腥红的双目一度积满了泪意,可早就在谢云婳死时就坏掉的双眼,根本就流不出半滴泪来。 崔季桓显然没想到洛儿竟然会临阵倒戈,当初计划时,洛儿说找来秦婉初一定要说点真实的消息,这样才能真正骗倒她喝自己递上去的水,毕竟秦婉初身边有一个庄清和,崔季桓的动向也许秦婉初本人不会知道,但不代表庄清和一点都是不知道。 所以对于这一点崔季桓也觉得可行,并没有多想其他;然而他还是算漏了,没想到洛儿一早就想要鱼死网破,竟然以命抵命,把毒茶偷换,害得他又一次计划落空。 “还真是主仆情深啊,居然以死相救。”崔季桓冷眼盯着秦婉初怀里的洛儿,冷哼了一声,“可是,就算她把那杯毒茶替换了,你以为你今天就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吗?” 秦婉初抬头看向崔季桓,目光灼然。崔季桓被她腥红的双目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她将洛儿轻轻放到地上站起身:“崔季桓,一个人的心肠到底要怎么样才会冷硬到你这样的程度?” 崔季桓眉头动了动,偏过头去道:“其实我也并不一定是非要杀了你,秦婉初,只要你愿意离开庄清和跟我在一起,所有从前的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所有从前的事,既往不咎?” “对。”崔季桓走到她面前,伸手轻轻撩起她肩头那缕长发,闻了闻,“不管怎么说,我对你是动了真心的,若不是你执意要跟着庄清和,我怎会出此下策。” “所有从前的事,绝不可能就此不咎。”秦婉初长剑刷的一声举了起来,直直将崔季桓逼退一剑之外,她眸底闪着冷光,“崔季桓就算没有阿和,你凭什么觉得我秦婉初会跟你这样的小人在一起,我秦谢两家几百条命泉下有知,魂魄要如何安放?” 崔季桓眯了眯眼,冷哼:“如此说来,是劝不了你了。” “洛儿好歹跟了你这么久,你居然都忍心利用她,你明知道......” “本来从一开始我对她就是利用啊。”崔季桓眉头一挑,哼笑出声,“说起来她落得今日下场多少跟你还是有些责任的,若当初不是因为你,我大概不会那么深入的挑拨她,只可惜到最后她也是个不中用的。” “闭嘴。”秦婉初握剑的手微微颤抖,“我最恨你这种玩弄人心的人,就算你的人将我的人困在了外面,今日你也未必杀得了我。” 崔季桓一怔,秦婉初周身竟然隐隐散发出一股杀气了,凛寒逼人,在这八月初的天气里竟让人感觉一阵脊背发冷。 “这么强的杀气,怎么,你该不以为你打得过我吧。”崔季桓冷笑,他知道秦婉初是有些拳脚工夫在身上的,但要跟他对打,未免过于牵强了些。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否则今日她也不会带剑出来了,防的就是此时此刻的状态。只见她疾步朝崔季桓刺去,但崔季桓轻易躲开,还伸手拨开了她的剑。 一个转身,她再度执剑而上,狭小的船舱房间里因打斗而开始摇摇晃晃起来,加上地上洛儿的尸身和桌椅板凳都给秦婉初的行动增加了不少难度,但盛怒之下的人总会爆发些能量。 就连崔季桓也想不到凭秦婉初那几招几式竟也能与他过招十几下,他也就开始有些认真起来了。 崔季桓将秦婉初手中的长剑打落,伸手擒住了她的肩膀,狠辣的力道使秦婉初感觉左肩立时骨裂了的感觉,她吃痛的叫了一声,完全来不及反应。 但就在崔季桓要抓住她的手时,一柄长剑从屋外飞进,直直朝着崔季桓面门而来,崔季桓情急之下只能放开秦婉初选择先挡掉飞来的剑。 稍时之间,虽然避开了致命攻击,但秦婉初也逃离了掌控,只见庄清和破门而入,立时便将秦婉初拉到自己身后,崔季桓眯了眯眼,他就知道洛儿背叛,今天的事就善了不了。 只是一见到庄清和,崔季桓断掉的那小指又开始隐隐作痛,盛怒在胸腔里积蓄,只积无减。 庄清和伸手指着崔季桓:“本王有没有跟你说过,再敢打阿初的主意,断的可就不是一个小指那么简单。” 崔季桓微昂起头,冷冷地看着他:“王爷误会了吧,你的侧妃约我的妾室喝茶,结果却将我的妾室毒死,这笔账难道不该好好算算吗?” 什么叫睁眼说瞎话,秦婉初这算是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