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经客栈,卫知光也只做了简单停留,补给军队后便又立刻启程。 卫知柔想喂秦婉初吃点粥,但秦婉初并不想吃,卫知柔见她沉默难受的样子,也跟着沉默难受起来。 马车里一时静默无言,直到秦婉初开口:“知柔,离开上安的时候,你会有一点点的不舍吗?” 这个问题击到了卫知柔一直紧闭的心房,这一天一夜里她都担心着秦婉初的状况,又无奈于哥哥的决策,但她并没有什么发言权。 可是寂静深夜里,她不是没想过,这次上安之行,离开时,她是有那么一点不舍的,对什么不舍呢?上安的繁华,不;上安的人,是了。 对她影响最深的,恐怕也就秦婉初和庄荣渊了,但是秦婉初一路着她,若说不舍得与秦婉初分别就太假了;那也就只能是庄荣渊了,卫知柔并不敢深想这个问题,更不敢承认为什么会舍不得那个人。 她只是好遗憾,到最后竟真的连告别都没有。 秦婉初看她怔忡的模样,切笑了一声。 卫知柔低下了头,没有说话。秦婉初道:“你就跟我似的,一开始都不想承认自己喜欢上了他。” “......”卫知柔怔了怔。 “你不是曾问过我,明明与云昭才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虽然新婚巨变,但也并不应该让我就此变心,短短时日就投向别的男人的怀抱。” 好像刚到上安时,卫知柔是大言不惭的质问过她,其实如今想来,她未经历过秦婉初经历的一切,又有何资格来质问。 “对不起。”卫知柔低下头,感到深深的惭愧。 “我当然爱云昭。”秦婉初睁着那双红红的流不出眼泪的双眼,盯着窗外向后倒退而去的风景,“可惜他已经离我远去了,我也曾以为我不会再爱了,不会接受其他任何的男子,但是阿和不是其他任何的男子,他是阿和啊,知柔,你永远不会懂得他对我有多好。” “他对我有多重要......”她的声音里略带着哭意,“他带给我的意义是什么......甚至到今天我才明白,我对他的爱早就超过了当初对云昭的喜欢。” 她看着卫知柔,一瞬间感觉好多的情感都涌上了心头,不吐不快:“他陪我走过的风风雨雨,刀山血海更有甚于云昭那些年风清云淡,平静婉和的陪伴。你可以说我变心了,可以说我对不起云昭,什么都可以,但我现在就是爱他,我不想离开他。” “醒来的时候发现我已经离他这么远,我真的心里好慌,我无法想象如果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他会怎么样。”秦婉初闭了闭眼,深深叹了口气,“就算是到了江原,我也会让我哥哥安排再送我回来的,知柔,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所说的这种感觉的。” “阿初,我知道你们很相爱,我也不想看你们分开......”卫知柔说,“等到了江原我也会想法子劝说我哥和朱奕大哥,其实他们都是通情达理的人,并非你所想的那种卑劣不堪之徒。” 秦婉初看向卫知柔,眸光一炬,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她问卫知柔:“朱奕......真的是朱帝之后吗?” 卫知柔怔愣了一下,忙摇头捂嘴:“阿初,你怎么会问这个?” 看来即使是在光复军内部,这个问题也很敏感。 秦婉初却只是冷笑了一下,说:“你不敢说,那我来说,你只管点头或是摇头。” 卫知柔不说话,秦婉初继续道:“从你之前告诉我的故事里,朱家是富商,祖上似乎也并没有跟你们的交集,所以我大胆猜测他们也就仅仅只是普通富商罢了;只是后来在得知了你们卫氏的故事之后,起事之时,借由了他又刚好姓朱的便利,捏造了朱帝之后的噱头。” 这个世上本来半真半假的故事才最容易让人迷惑,光复军里,卫氏后人是真,朱帝之后是假,亦真亦假,安能清楚分辩。 但这个噱头给光复军招兵买马带来了极大的便利,而且在后来借由《朱帝起义录》一书宣扬当年四姓与朱帝之纠葛也很方便,最重要的是以朱帝后人的身份来揭露当年上唐的开国皇帝周始帝杀害朱帝的真相也更容易令人相信。 卫知柔低下头,说:“阿初,就像我哥说的,上唐已国不将国,天启帝什么德性不用我多说,就算没有我们光复军,周边的起义......啊......” 话说到一半,马车突然来了一个大颠簸,两人都差点从马车里滚了出去。 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卫知柔挑开车帘想一探究竟,却见卫知光领马前方,迎面一匹汗血宝马,高高坐着庄清和,冰冷峻颜的寒眸里,长剑在握。 “儒诚王......” 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庄清和以快他们几倍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