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暗夜,廖星无几,清寒无比。一百罗生手重装铁骑,背上武器各异,个个面孔冷峻,极速在山野间奔赴。 远远听得鸟鸣飞起,马踏声声,偶是蹄溅山间流水的哗声;偶是击碎路旁岩的闷声,好在是寅初时刻,天正昏暗,四野无人,他们高马平原,无人之境,速度之快让人乍舌。 秦婉初是辰时初才悠悠转醒的,如果不是道路太过不平,马车太过颠簸,以她喝的那几杯,应该是还能再睡上两三时辰才对。 她被摇得头昏脑涨,想动一动才发现双手竟然被反绑住了,危险的气息袭上心头,她猛的坐了起来,头撞到马车壁,痛得又是一阵眼冒金星。 “阿初你醒了。”秦婉初的动作也弄醒了旁边大半夜都没敢睡,后半夜没睡好的卫知柔。 卫知柔笑着凑上来,秦婉初不解的看着当下,她的笑脸和自己被反绑的境况似乎有些不相衬,还有这摇摇晃晃飞驰于道路之上的马车...... 电光火石间,秦婉初又记起了昨晚的饯别酒,她疑惑更深了:“知柔......” “你昨晚就没吃什么,饿不饿,我包里有饼。”卫知柔转身往自己包袱里翻找了一会儿,最后拿了个囊饼递到她面前,“吃点吧。” 秦婉初的目光充满了质问,卫知柔这才察觉到她被反绑了一夜的双手,她一脸歉意地笑了笑:“对不起,我我也不想的,但是我哥哥吩咐非要这么做,你再忍耐一下......” “......你们竟然绑我走?”秦婉初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知柔,从始至终我们都没有逼你做过什么,你为什么......” 她往卫知柔的方向立起身来,才又发现自己的外衣被解开过,因为衣带并没有绑好,再一动就散开了,她震惊地看着自己散开的外衣,卫知柔忙凑上来帮她穿戴好,一脸一手的慌乱。 只听她说:“你别慌,别怕,昨晚没有灯,我也看不太清所以就没给你穿好,你放心没有旁人,是我给你穿的。” 秦婉初坐回角落里,就算是卫知柔不打算跟她解释什么,她也看清了如今的状况。 她冷笑:“给我下药,绑我去江原,还在途中趁我昏睡,夺取传承图,卫知柔,你们可真行。” 她冰冷的态度和生硬的语气,让卫知柔的心一下就跌到了谷度,她急忙摇头:“不,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样?”秦婉初反问。 空气里一度凝滞,是啊,那是什么样。卫知柔哭了起来,想解释却发现根本就解释不了。 秦婉初从被风吹开的半角车窗外瞟到他们正飞奔在山野平原间,是城外的官道。 她的心一下子慌了起来,外头早已天光大亮,这一整夜的时间可以走出太远太远,他们如此做,必然也是瞒了庄清和;这个时候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自己被绑走了,或者是已经知道,却无处寻找...... 她得回去,她从来没有这么迫切的想要见他,想到自己就这样被带走,有可能他们一生都不会再相遇,她的心就越来越慌,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回去,回去,一定要回去,和他在一起。 原来离开之后才发现,自己这么想要和他在一起,这么害怕和他分开,他早已不知不觉渗入了自己的生命,成为了自己的生命,一刻也不能被分开。 她撞开卫知柔,蹭到了马车头冲着外头飞奔的高头大马喊道:“卫知光,停马,立刻停马。” 卫知光偏头看了一眼马车内,只见卫知柔正拉住秦婉初,好像在劝她,但秦婉初却根本不理会,开始在马车里闹腾起来。 “卫知光,就算你不停马,你也一样走不动的。” 秦婉初在马车里来回滚动,凭借己身微弱的力量将马车弄得摇晃不定,架马车的人也感到一阵惶恐,卫知柔也跟着在马车里来回的翻动,马儿受了惊吓仰着脖子长鸣起来。 眼见马车要拉不住,卫知光无奈只好答应停马,队伍在一片原野处停靠,卫知柔扶着在马车里撞得一身青伤的秦婉初在一棵大树下坐下,想给她解绑,但卫知光却瞪了妹妹一眼。 他给秦婉初递来水袋:“累了吧,喝口水吧。” 秦婉初怎肯喝他的水,卫知光见她不屑的别过头,只冷切了一声,自己喝了水,说:“秦婉初,就算你现在恨毒了我也无法改变我们已经远离上安千里之遥了,所以,还是省省力气,配合一些吧,你总不想这一路都被反绑着回江原吧。” “那正好,可以让我哥看看,他视为革命兄弟的人是怎么对他的亲妹妹的。” “少跟我说这些。”卫知光却不以为意,“是你自己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可都是为了你好,而你竟然头脑发热为了一个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