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宫,庄清和整个人都焉了半截,走到半道上他突然说:“去秦府。” 宫宴上把有心上人的事情说出来除了想向某些人表明自己的心迹外,也是为了阻止皇上和太后的赐婚;但蜂拥而至想来认帕子的人那么多是他没料到的,也许这中间也有太后暗中操作的功劳。 但太后这招确实高明,庄清和虽未直接承认宋兹墨,但也用模糊的态度表明了一些事情,虽可阻止府外那些人,可同时也让太后奸计得逞了一半。 他莫名的有些烦躁,这一刻很想见到秦婉初。 阿七以为庄清和是要去光明正大拜访秦老将军,结果他家主子却是找了无人小巷,翻了个棵歪脖子树进秦府。 秦府人员构成简单,就只有一处闺女院落也只能是秦婉初的,所以他很快就找到了秦婉初的住所,她院外的那棵羊蹄荚树倒是长得极好,又刚能藏身。庄清和站在树顶端向下看,院落里,三个少女正在玩投壶游戏—— 秦谢都是武将出身,养的孩子们多少有些武艺傍身,秦婉初因自小恋上医术于武道倒不甚精通,因此谢云婳在这方面比她学得好多了。 唔...... 其实方方面面,谢云婳都远胜于她,除了医术不会。 所以当谢云婳蒙着眼睛投中双耳的时候,秦婉初惊叫出声:“云婳姐你都这么厉害了,放眼整个上京城,玩投壶怕是没人玩得过你了。” 谢云婳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唯手熟耳。” 秦婉初:“......” 她取了一支短箭眯了只眼睛俏皮的瞄准了一把,然后投出—— 与壶擦肩而过,谢云婳讽刺:“手真臭。” “我这是没用心而已,再来一次就是了。”秦婉初再投。 谢云婳则转头看着旁边一直没怎么吭声的叶千茗:“今天哑巴了?” 叶千茗不知想什么想得出神,被谢云婳喊回神不免一惊,她忙摇头,冲秦婉初笑着说:“你投几次了,该我了吧。” 秦婉初被换下来,坐在谢云婳身旁给叶千茗加油鼓劲。谢云婳淡淡道:“她有心事。” “她这两天是有点奇怪。”秦婉初捏着下巴故作分析状,“明明之前跟我大哥黏得不行,这两天我大哥约她,她竟然都拒绝了,还主动跑来找我们两个,是害怕我们说她重色轻友吗?” “对喜欢的人避而不见,无非两种情况。”谢云婳白了秦婉初一眼,说,“一是她不爱你大哥了;二是她有暂时无法面对你大哥的苦衷。” “她怎么可能不爱我大哥,从十二岁等到十九岁诶,好容易我大哥这段时间对她变了态度,你竟然说她不爱了?” “那就是后种情况。” 秦婉初默然,望着叶千茗手持短箭,紧蹙蛾眉的样子,双眼深得看不到焦距,真的有心事啊...... 秦婉初张口刚要唤她,却被谢云婳拉住,说:“别问她,你看不出来嘛她现在不想说,问了也白问。” 秦婉初皱眉,谢云婳又道:“听我哥说,你已经试验出了可以治秦伯父顽疾的药了?” 秦婉初笑着点头:“还没有真正实践过,因为差一味药。不过云昭答应我了,等我们成亲他便找个借口外调出京,然后带着我一起寻这味药。” “什么药这么难寻?” “至少十年生的王不留行草,若无此味药一切都是枉然。”秦婉初讲起这个那可就头头是道了,她说,“但药铺里卖的王不留行都不够年份,不能入我这份药单。可父亲是个老古板,说什么待嫁女这时候远行简直荒唐,死活不让我出门。” “秦伯父也没错吧。”谢云婳挑眉,“江湖危机重重,纵有秦节护你也难保不出意外,大婚在即,新娘远去,确实不妥;况且秦伯父老早就说过,他那一身病本不指望治好,是你钻牛角尖而已。” “那是你......”没见过他寒冬腊月里痛得起不来身的样子,秦婉初咬了咬牙,终究没说什么,秦老将军不同意她将心思都放在医术上,无非是想安慰她罢了。 “好了,你也不要摆出不高兴的样子,你爹不懂你,我哥这不是宠溺你嘛,居然答应还未过门的妻子在过门后就寻借口调出京,只为陪你找那什么药草,啧啧。” 说到这,秦婉初脸上露出满足开心的笑来,谢云昭就是这点好,她不管多无理多奇怪的要求,但凡能做到的,他都会答应她。 这个恋人间才会有的笑容落在树顶上那人眼里,实在刺目得很,她的心里满满都是谢云昭,自己似乎一点机会都没有。 可是心底里有个声音在放肆的叫喊着,他不甘心,从小到大他最会的就是隐忍宽容,大度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