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营主帐内,只听“哐啷”一声清脆的响声。
金簪落地,赵柔的手腕被榻上人牢牢钳住。
“你不是谢希暮?”
赵柔瞧着方才还背对她躺着的女子骤然坐起身来,却是另一张面孔。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制住她!”赵柔尖叫道。
周边围绕的几个黑衣人,连忙用刀刺向榻上女子。
只听“咚”的沉闷一声,方才还站得好好的黑衣人,眼下已经跪倒在地。
熟悉的女声从帐子外响起。
“赵柔,你怎么会蠢到这个地步?”
赵柔睁大了眼,见自己本来要杀掉的人,眼下完好无损地站在她面前,才心觉不妙。
“我入营时你就发现了?”
“不。”
谢希暮缓缓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瞧着她,“我早就料到你们这母女俩不会轻而易举地放过这么好的时机,
我只是在赌,你们会不会蠢到在这个节骨眼动手。”
晓真从榻上下来,将身上披着的谢希暮的寝衣脱下,露出里头的黑色束腰长袍,一只手钳住了赵柔,将人按在了地上。
“你这贱人,夫人同你身上流着一样的血,你竟然如此狠辣,竟然想杀了夫人!”
阿梁和阿蟒分别按住了两个黑衣人,踩在对方的脸上,没好气地瞪着赵柔。
到了这个时刻,赵柔哪里还想不到,语气中有嗤讽,也有自嘲:“战场凶险,他竟然将身边人全留给了你。”
“谢希暮,你杀了我吧。”
赵柔阴恻恻看着谢希暮,冷笑:“你不是早就想杀了我吗?现在,我成全你。”
“赵柔,就算你现在想死,我也不会成全你。”
谢希暮垂眼,像是在看一只可怜的臭虫,“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到我头上,我会将你的用处发挥到无限大,
现在还不到你绝望的时候,等到了那时候,你再想死和我也没有关系了。”
张贵妃面带笑意,让婢女将人带上来,却迟迟不见谢希暮的影子,转而看向李延,“怎么回事?人呢?”
李延蹙眉,“贵妃,奴才不知,公主已经带人潜入大营了,方才确实也让咱们的人来报信,说事情已经成了。”
“张贵妃——”
张贵妃听到熟悉的女声,浑然一惊,不敢置信地看向城墙之下。
“你是在找我吗?”
只瞧远处,有另一支大军汹涌赶来,张木华领兵,身旁护送的人,正是谢希暮。
“阿矜怎么来了?”赵宗炀一愣,出声询问。
谢识琅蹙紧眉头,见谢希暮骑马朝着他的方向奔来,马后还绑着一个麻袋,里头像是有个人。
“赵矜……”
张贵妃震惊地看着来者,原本该被自己女儿带来的人质,怎么会领着张木华赶到,又是从何而来这么多大军?
“张贵妃,你千辛万苦,让人特意去军营里给我送大礼。”
谢希暮策马到谢识琅的身侧,眼神示意身后的麻袋,里头不断有血液汩汩冒出,“如今,我特意来给你还礼。”
张贵妃瞧着那冒血的麻袋,下意识不好,腿脚发软就要往下跌。
“我的柔儿呢?”
张贵妃攥紧了手,尖叫质问:“我的柔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