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炀请客吃饭来给他践行,郝长安虽然是谢识琅学生,却也并未在朝中站派,只好道:“上回你二叔带我来吃的。”
谢乐芙啧了声:“你们两口子,就知道背着我吃独食。”
郝长安的视线起初落在谢希暮脸上,听到这话,又垂下了眼,没有说话。
“诶!今日一品居门口怎么排了这么多人?”
马车停下后,谢乐芙才发现雾中朗月不远处的街头就是一品居,拉着谢希暮往前走了两步。
“这不是二姑娘吗?”菀娘遥遥走来,瞧见两个女子后,福身行礼,“夫人万福,二姑娘万福。”
谢乐芙笑道:“菀娘,今日怎么这么多人?”
菀娘看了眼谢希暮,说道:“店中最近新做了一批衣裳,大家都挺喜欢的,二姑娘要不要进去看看?”
谢乐芙犹豫地回头看了眼雾中朗月,“可是…我们打算吃饭了。”
菀娘心领神会,“这家酒楼很难排队的,二姑娘也可以改日再来,不过最近二姑娘瞧着比从前白净了许多,有很多衣裳很衬您的肤色呢。”
谢乐芙待在谢家已经有一年多了,来时皮肤黝黑,是因为在乡下野惯了,晒得黑,后来待在谢家少出门,自然白了许多。
谢乐芙摸了摸自己的脸,忍不住笑开了花,“还好吧,菀娘,要不等会儿我吃完饭来找你买衣裳?”
这月份例正好发下来了,春日来了,谢乐芙正好要裁新衣,不如就在一品居买些回去。
“等二姑娘吃完饭,只怕店中好的衣裳都被挑走了。”
菀娘这话可让谢乐芙犹豫起来了。
“我瞧雾中朗月已经开始排队了,你们先去排队,我去一品居帮你挑几件衣裳。”谢希暮今日将阿顺和晓真都带出来了,吩咐阿顺:“待会儿你帮郝大人和二姑娘点菜。”
阿顺点头说好。
谢乐芙眼睛眨了眨,“真的呀二婶婶,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意思。”
今日谢希暮请吃饭就算了,还给她省下了买衣裳的钱。
“二姑娘说不好意思的时候,最好不要笑出来。”郝长安默默道:“这样显得不太真诚。”
谢乐芙瞪了眼男子。
谢希暮则是摸了摸姑娘的脑袋,“跟我出来,自然不用你花钱的。”
等郝长安和谢乐芙进雾中朗月排队,菀娘面上的笑容才淡了下来。
“东家,随奴进去吧。”
谢希暮微微颔首,和晓真一起跟着菀娘进了一品居。
一品居内果然客人很多,但谢希暮也没有时间挑选,安排晓真留下来拿衣裳,自己则跟着菀娘从一品居后门入了条小巷子。
一品居的后门还是这两个月重新开的,也是谢希暮为了以防万一,菀娘将谢希暮带到一座府邸前,敲了三下门。
头发花白的男人是萧家管家,是认识谢希暮的,瞧见她来了,惊讶道:“姑娘怎么来了?”
谢希暮提裙上台阶,“我想见舅父。”
萧管家连忙带她进去,“国舅爷方才去点了兵,这会子才回来,您跟我来。”
其实谢希暮很少来萧家,防止被谢识琅发现她的身世,大多都是靠下人私下递消息。
管家领谢希暮来了萧国舅的书房,进去通报后,才让谢希暮进去。
中年男人坐在书案前,堆满了奏折,几月不见,他好像苍老了许多,整个人神情显得疲惫。
萧国舅余光瞧见她来了,也并未抬头,还在书写着政务。
“怎么突然来了?”
谢希暮瞥见萧国舅泛白的两鬓,张了张嘴,半晌才道:“舅父,哥哥和端王不一定出事了,我总觉得这其中不简单,
现下三皇子和五皇子明面上没说话,但私下里都盯着您,他们一定不希望您将哥哥和端王带回来的,此行您有可能会遇到危险。”
萧国舅闻言,缓缓搁下笔,“你当日不管不顾嫁人,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想同萧家联系了。”
谢希暮眉心一皱,知道萧国舅多多少少还在怪她先前一意孤行,深吸了一口气,“舅父,您是我的舅父,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不管我爹娘如何,您这些年来一直在帮我,我不希望您出事。”
萧国舅深深地看着女子,像是不想说话,又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谢希暮的印象中,萧国舅和萧焕这对父子很不相同,萧焕桀骜不驯,有时候也会同她犯贱,但萧国舅却是一个极其沉默的人,心里像是装了很多事。
萧国舅是萧栀兄长,自小父母早亡,拉扯妹妹长大,得姨母疼惜,让妹妹入宫为后,而他青年时丧妻,快到中年又丧妹妹,一个人将萧焕拉扯大,不辞艰辛寻找着亡妹孩子的线索。
这样的经历,让男人飞快成长着,又快速衰老着。
不等回过神,就已经是两鬓斑白,孩子们长大,有了自己的思想和主见,只有他一个人在时间的长河中无助着。
“舅父,谢识琅支持端王,他不会眼睁睁瞧着端王有事。”谢希暮早就察觉了谢识琅对端王之事表现得太过淡定。
“哥哥武功高强,带兵打仗了这些年,我不相信他会失踪。”女子看着萧国舅,“若是舅父你出了什么事,那我又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