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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诡辩(1 / 2)

他这番话,极端疯狂之中,却带着某种游离于外的近乎残酷的冷静。

若是寻常之人,听到这番话,或许当真会被他的诡辩所迷惑。

但楼绒绒不是旁人,她从上一世起,便从未有人教过她如何认知这个世界,世界是丑恶还是良善,都是由她自己一点点一步步拼凑而来。

正因如此,她比任何人都清醒地知道这个世界的确有着令人难以想象的恶意,可却也有许多心怀暖意之人。

哪怕自己经受了苦难,却还是不愿埋怨这个世界,反倒在世界大雨倾盆之时,哪怕自己淋雨都要为旁人撑上一把伞。

善恶本就模糊,对错的界限亦难以分清,世界比起黑白两色,更多应该是灰色。

倘若只是因为自己经受过不幸,就以为这世上都是心怀恶意之人,那与坐井窥天、一叶蔽目之人有何区别?

再说寒饮玉坚持称,便是没有寒江雪,这世上还是会有人行那些恶事,便更没有道理了。

世间总有为恶之人,但若是因此便也助纣为虐,同流合污,便是所为新恶。

的确,若没有寒江雪,那场饥荒之中的贪官也不会消失,但没有寒江雪为其出谋划

策,牵扯端王提供保护,贪官也不可能那般为所欲为,毫无畏惧。

但凡钱粮能留下几分,多少百姓或许就不必那般凄凉而亡。

道理很简单,世上大部分人亦是清楚这些道理的,但偏偏,这一切的幕后之人,是个多智近妖、算计精绝,却从小就未曾得到过一丝善意,所见之人皆以利为先的寒饮玉。

这一刻,楼绒绒看向寒饮玉的眼神里,却是当真有几分同情了。

以怨报怨,则仇恨难有止境。

寒饮玉便是冤冤相报之中,受害最深的那类型人,无怪乎他的思想如此偏激。

二十几年的执念,亦不是楼绒绒几句言语便能扭转的,故而楼绒绒亦没打算同他辩驳,只是目含同情,就这般看着他。

寒饮玉看着楼绒绒的眼神,便知楼绒绒定然未曾听进去他的半分言语,虽是意料之中,到底还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如此,那寒某亦不兜圈子了。不知公主可愿同寒某最后再做一番交易。"

楼绒绒看着他:

"可是有关门外那位小公子之事?"

寒饮玉虚弱地笑了笑:

"竟这般明显么?"

楼绒绒面色未改:

"寒公子

哪怕至死,都要转头再反算计寒家一手,甚至远在千里之外的大庆京城都不曾忘了算计,给我大庆虎将盖上了谋逆的罪名便罢了,竟还在朝中数名官员家中都埋了伏笔,逼绒绒来相见。"

"绒绒实在想不到,除了担忧极在意之人在自己死后的情形,寒公子有什么放心不下,竟不能算计周全,非要托付绒绒的。"

闻言,寒饮玉转头向门外群青的身影看了一眼:

"既知寒某请公主相见的来意,想来公主也应当查清了群青的来历罢。"

"那孩子,本是个被世家算计冤枉的罪臣后人,在押送流放的途中逃了出来,遇见我的时候,不过十来岁光景,身子瘦得能摸到脊肋,骨子里却还带着世家公子的傲气。"

"哪怕饿的早已前胸贴后背,却还不愿开口乞讨,就蹲在酒楼处理剩余饭菜的后门,等有乞儿上去要到了吃食,他就上去抢。"

大约是回忆起了当初的光景,寒饮玉唇角亦牵起了几分笑意:

"我甚少出府,那日出去,机缘巧合,瞧见他同旁的乞儿抢食,结果他哪里打得过在大街上流浪多年的乞儿,自是反被狠狠教训了一通,但

哪怕被人打得站都站不起来,却还疯了一般把剩菜往嘴里送,能吃一口便吃一口。"

"我当时便莫名觉得,这孩子有些像我,于是便让人把人带了来。"

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他还未遇见禾宴,十七八岁的年纪,一眼便能望见死期,可心里的仇恨和偏执却熊熊燃烧,不肯就这样放手人间。

也是在那个时期,他开始着手组建寒江雪,想着有这样一个组织存在,等他死后,亦能替他做完未竟之业,也不至于死不瞑目。

而遇见群青,则替他完成了另一个心愿:

替自己选定一个死后的继承人,代替他完成他欲行而未尽之事。

他让人把小家伙提溜来的时候,小家伙还以为是追杀他的人,剧烈挣扎着不肯听话,奈何人小力气也不大,哪里挣脱得了寒饮玉手下成年壮汉的束缚。

寒饮玉让人去酒楼里点了一桌饭食,送到马车中,让他果腹。

小家伙先是警惕地看着他,生怕他别有用心,可最后还是没抵挡住食物的诱惑,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地开始进食。

寒饮玉就这般笑着看着他吃完,一开口,便叫出了他的姓氏和家中

的排行。

小家伙惊得转身就要从马车车窗里跳下去逃跑,被马车外的壮汉又提溜着带回了马车。

直到后来被寒饮玉收服,群青才知道,寒饮玉能一口叫出他的名姓,不是未卜先知,也不是专门来追查他的。

而是因为看到了他颈侧因为吃饭狼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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