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时钦没有打给海关确认。
他只是怔怔坐在椅子上,好半晌,才放声大笑道:“哈哈哈,你们在骗我,我明白了,你们在骗我,就算天门就此被破,难道陆铭就可以凭一己之力杀死诸葛先生吗?你们没有胜算,所以才在这里打我的主意。”
“我只是觉得,您应该回头是岸,没想到您这样的冥顽不灵。”萧修杰遗憾叹气。“不如这样好了,您可以再打一个电话,这个电话会相对而言比较轻松些。”
“打给谁?”
关时钦明显还是害怕的,他看向萧修杰,又看向方赢和谭政,看他们脸上虽带着如临大敌的谨慎,可也带着几分轻松。
是陆铭给了他们信心吗?
他凭什么?
凭什么只是闹出一点儿动静来,就让他们觉得胜券在握!
关时钦紧握拳头,拿起了电话,他倒要听听,萧修杰的嘴里还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萧修杰道:“打给西南,让西南戒备从内陆来的霓虹人,同时让他们放走杨若水,您信我,这几件事情,裴帅没有一件是会做的,当你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他就会挂掉电话,因为他不是你的人,而是诸葛蝶的狗!”
关时钦冷哼了一声,打通了通往西南的电话。
虽说西南对外的联系已经断了,但那只是针对普通人,军方自有一条线路,让他们可以相互之间互通消息。
电话接通。
“是我,关时钦。”
一到了下属面前,他拿起了架子。
可这句话还未说完,听筒里就响起了忙音,明显是被直接挂断了。
这一下,连萧修杰都怔了一下,他忍不住想要大笑,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有趣,他本以为裴帅接起来后最起码会寒暄几句,没想到连最基本的寒暄都没有,也许是觉得现在的关时钦已不用他去寒暄了吧。
关时钦怔住。
方赢看着却没了笑意,一脸悲哀,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关时钦。
谭政更是叹了口气,冲着萧修杰埋怨:“有话就好好说,爽快的说,如何能吞吞吐吐到这地步的。”
“我说,他不不乐意听嘛。”萧修杰也无奈。
原本他是不乐意听的。
现在,他不得不听了,萧修杰也不得不说了:“关先生,让我们从无花先生的事情说起吧,当初陆先生和无花先生的高徒白越在一起的时候,都认为和无花先生暗中私通的男性是诸葛勋,她的日记里字里行间确实都是这样的,但我们从四大家族处得到的消息,并不是这样的,无花先生一直以来痴迷的都是您,诸葛勋是用术和蛊将他自己变成了您的模样,以此魅惑了无花先生。”
“不,不,这不可能!”关时钦扶着桌子颤抖着站了起来,怒视着萧修杰道:“分开是她提出来的,她不可能对我痴迷成那个样子,不可能的。”
萧修杰叹气道:“这是事实,神农谷的三位长老可以作证,我们也从无花先生的住处发现了很多和您有关的东西,当然我们事先没往这方面去想,只认为她可以是想要留下那段美好的回忆,可前段时间,南太公去世,我们也从他那里知道了更多,比如说为什么将她做成人彘。关先生,您想想,如果她真的痴迷于诸葛勋,那又何必将她制作成人彘来控制,当初安家和苏家的死,全部都是为了保护诸葛勋一个人。”
听到这里,关时钦的精神完全崩溃,跌坐在了椅子上,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
见此,萧修杰继续说道:“这还只是一部分的证据,您试想想,就算你们成功了,以后万一发生什么,凭这些证据,您就已经是是他的替罪羔羊。何况,您瞧瞧外面,天门即将崩坏,那一刻终将会到来,如果真到了那一步,西南门户打开,要那帮倭人趁机再钻到西南,引起动乱,这个责任,谁来负。”
不提起那帮倭人还好,一提起他们,关时钦立刻冷静了下来。
诸葛勋能和那帮人合作,就说明在他的心里,没有什么事情是比成功更加重要的了,何况以裴帅的态度来看,西南想要彻底控制,大概率只能看陆铭最后的成果了,而这些事情无一例外都会对西南安全带来巨大的隐患。
他忽然想到:“陆铭让你们来,就是为了这个?”
“没错。”
萧修杰点头。
“说出来您可能难以相信,事实上早在很久之前,我们就开始筹划这些事情了,原本按照他的设想,杀了诸葛勋,一切事情就都可以平复,但万没有想到,您也掺和其中。”
关时钦苦笑道:“为实现我的一腔宏愿,我确实有些着魔了。”
“但您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萧修杰道。
关时钦苦笑。
“老师,您为国防做出的贡献,我们都看在眼里,即便是神农谷的存在有您的私心在,可它也确实为我们的医疗事情做出了巨大贡献。在这些事情上,您没必要妄自菲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您说呢?”方赢见关时钦也有些动摇了,连忙跟着劝说了起来。
谭政也是。
关时钦毕竟是他们的老师,他们的爱国理念完全是关时钦为他们灌输的,只是人老了,难免年老昏聩罢了。
略微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