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
某处。
安静的小屋内,白越被剥了一个精光,手脚上的铁丝已经被摘了下来,手上已经绑上了绷带,脸上也做了一些处理,脚上和手上自然也少不了敷上药,绑上绷带。
现在,无论是谁,见到这个一个人,恐怕都难以把她当成是名动国内外的巨星。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睛还有些肿,只能睁开一条缝,看着正在打扫房间的陆铭,微弱出声:“这是哪儿?”
“暂时住处。”陆铭顿了一下,随后继续用拖把拖着地。
“他们呢?”白越又问,声音微弱而又颤抖着。
“放心,没跟来,咱们在这儿住一段时间,等你好得差不多了就回去。”
“那就好。”
“嗯,先休息吧。”
陆铭拉开了门,门即将关上的时候,听到了白越微弱的道歉声。
为什么要道歉啊!
陆铭背贴着门,长呼了一口气,他从来都不认为这是白越的错,可她却道歉了。
还真是无能啊!
陆铭重重抓紧拖把,在拖把即将被粉碎前,终于松开了。
房间左手边,是卫生间,放下拖把,陆铭去了厨房。这间两室一厅的屋子是陆铭租下来的,因为带着这样的白越不能回家,鬼知道江州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回家还不如暂且留在这里,至少秦家现在会保证他的安全。
厨房里很安静,只有煤气灶的声音,火焰的声音,以及沸水的声音。
陆铭背后。
崔莺莺忽然出现。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突然出现了,因为她不想打扰陆铭的修行,同时她这个状态也帮不上什么忙。
现在,依旧也是一样。
不一样的是,现在至少能有一个人陪着他,不需要做别的什么事情,只需要陪着他就可以了。
陆铭的目光向后微微瞥了一眼,嘴唇动了动,但没说话,默默将煮好的清汤面放在碗里,这才去了白越的屋内。
屋内,也很安静。
白越盯着屋顶,听到陆铭进来,也没办法出声,只能斜着眼睛瞥一眼。
“吃点东西吧。”
听到声音,白越的脸略微动了一下。
陆铭连忙上前阻止,“别乱动。”他说完,扶着白越坐起来,将枕头垫在了她的后腰。
看她并未完全被“击败”,陆铭搬了凳子坐在床边,用木汤匙割断汤面,吹了两下,感受到没那么烫,然后递到了她的面前。
白越看着汤匙,顿了顿,嘴微微张开,道:“我不饿。”
她不想吃。
陆铭也没有强迫她吃。
看她想要看窗外,遂走过去将窗帘拉开。
阳光洒进屋内,二人都许久无声,只是看着从窗外透进来的金色光芒。
经过了长长的一段时间的,白越的嘴唇又动了动,似乎是牵扯到了伤口,发出了一声轻呼,随即缓缓扭过头,看向陆铭:“见到我师父了吗?”
“……见到了。”
“我……没……想到。”
她干裂的嘴唇缓缓蠕动,和写真上,电视中的骄傲女明星判若两人,一个是骄傲的孔雀,一个是沾满了鲜血,被人扒光了羽毛的孔雀。
陆铭尽量保持着微笑,语声温柔道:“不是你的错。”
她似乎要哭出来了,强行忍着,嘴里滑出一句:“我给你拖后腿了。”
陆铭怔了一下,抓着床沿的手不自觉松开,抬手想要拍拍她的肩膀,却抬不起手,嘴里有很多的话想说,可每一句都无法说出来的。
他自然也有迁怒,也有怨愤。
如果不是白越出了这事,他何苦上门来讨这一顿辱骂,更遑论要交出那许多的代价,这些代价是否能成就秦家暂且不论,就算无法成就,这屈辱又该怎样去挽回?
陆铭垂下了头。
白越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又回头瞧着夕阳、瞧着黄昏,久久无言。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内的灯亮了起来,黄昏已经消失,伴随而来的是黑暗与夜晚,灯光驱散了黑暗,也驱开了屋内凝重的气氛:“他们留着你师父,就是想要更好的控制你。”说话的是陆铭,他声音依旧温柔,没人吃的汤面已经被他端走,真是可怜的汤面。
“……”
白越低头沉默。
片刻后,问道:“你给了他们什么?”
“医术和道术。”陆铭说。
“全部?!”
白越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慌乱,她自然也知道,陆铭安身立命的本事就是这两种,将这两种东西交出去,相当于把他的性命交出去了。
“全部!”陆铭话音刚落,立刻又道:“不过,不是我自己的全部,只是道术和医术的全部罢了。”
白越疑惑地看向他。
陆铭将一碗新做的汤面拿到面前,笑着道:“信我,两年内,我会让秦家付出应有的代价!辱我母的代价,辱我父的代价,辱我的代价。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苦急于一时呢?你说对吗?”他的笑容温柔而又明媚,白越简直从他脸上寻不到半分仇恨,就好像他们此前遇上的事情根本算不了什么。
被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