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
电话一接通,那边就透出来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声音很冷漠。
带着一股对人命的无所谓,对陆铭的蔑视。
“秦家的?”陆铭皱眉问。
“呵呵,这么快就忘了,前段时间不是刚见过面。”对方轻笑。
陆铭一下反应了过来,抓着手机的手忍不住颤抖,紧咬着牙,半晌才道:“你把她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啊,就是想请她去我家过年。”
一声轻笑,陆铭听得出秦绍寅言语之间的得意。
“想找她,就来秦家吧,你一个人来就行,不用带别人,我想你应该能明白的。敢动她,我们一定有手段,有准备,就算神农谷和军方合作密切,只要没有损到根源上,军方不会管这档子烂摊子。你只有三天,三天如果不到,我们能从她嘴里挖出什么秘密来,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了,毕竟她如果想说的话,我们也不好拦着不是。”
陆铭死死抓紧手机,左手更是紧紧捏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肉中,仿佛还不自知,只平静又冷淡的从牙缝中挤出了四个字:“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漫不经心的话顺着手机传了过来。
但陆铭却不敢挂断电话,他拼命忍着,直到手机里响起“嘟嘟嘟”的声音,他更加捏紧了手机,像是要将这手机捏碎。
“这么好的手机,你要不要,送给我怎么样?”
忽然,耳畔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陆铭怔了一下,缓缓回头,可他的手却被诸葛良疏抓住,他紧握着手机的手指被他一根根掰开。
“你怎么来了?”陆铭看着他,万分震惊!
诸葛良疏笑道:“我可不想被诸葛清明每天电话骚扰,也不想在跟银瑶打电话的时候,总是听她提起你,有时候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把你嫂子给睡了,她怎么最近老是提起你。”
这话当然是开玩笑。
陆铭做不出这种事情,归银瑶也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我现在没心情开玩笑。”陆铭抿了抿唇,叹了口气。
“别这么垂头丧气的,这么看可不像是我平时见到的是陆铭啊,有事情就解决,解决不了就拼命,如果对方也拼命,那就看谁更敢拼命!”
诸葛良疏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吧,请你吃饭。”
陆铭没心情吃饭。
但还是跟着诸葛良疏来了一家烧烤铺子,点上一箱啤酒,拼了一个凉菜,坐下来,陆铭直接灌酒。
“秦绍寅这个人,确实狠……”
诸葛良疏也开了一瓶,直接对瓶吹,喝了半瓶后,打开了话匣子。
陆铭低头没有接茬。
他输了。
输得很惨。
第一次输给秦绍寅,还能说是意外,说他是年轻,说他骄傲自满,没有戒备,这次则完全是输得彻彻底底了,把柄全部都被秦家的人握在了手里。
现在,他甚至无法冷静下来。
没办法冷静下来去剖析整件事情带来的结果。
“就是这么厉害的人,却没想过要从政,你知道为什么吗?”诸葛良疏继续问。
“为什么?”
陆铭微微抬头,随后又是将半瓶酒灌进了肚子里。
“你看身处官场的那些人,有哪个能像秦彪、秦绍寅一样肆无忌惮、横行无忌,只要身处官场就是处处制衡,时时受缚,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愿意进入官场的原因。当个县长,其实就够头疼的了……”他微微叹了口气。
“正因为没有制衡,不受束缚,所以做事自然嚣张跋扈一些,但这是现在的秦家,换在十几年前,他们根本不敢这么做的,甚至要夹着尾巴做人。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被人盯上。”
“……”陆铭怔了怔,苦笑道:“什么样的神人,能压得住他们?”
“龙天。”诸葛良疏道。
陆铭愣了一下,随后又觉得非常正常,只是难以想到一个龙天竟就能引得国内这许多的动乱。
江南四大家。
秦家。
……
究竟还会有怎样的动荡发生。
“这就是权力。”诸葛良疏道。“秦彪可以不涉权,但并非他不想,是因为当时龙天守在北境,他想要动,也要看龙天让不让他动,这就是制衡,这就是权术。”
陆铭苦笑,道:“现在,制衡不住了……”
“是啊!龙天失踪,秦家就动了起来,动得还非常快,到了现在已经到了不可控的地步。尤其是上次秦彪赴京,明面儿上看,是为了给你一个台阶下,可你知道这其中暗含着的是什么吗?谭政和军方之间的事情,都需要秦彪出面才能解决,你知道你离开的当天,有多少人找上秦彪吗?你知道,这些人之中有多少人的身份是不可公开的吗?你知道,这些人又有多少人可以为秦家提供助力吗?”
诸葛良疏越说越吓人。
陆铭甚至觉得自己脊背发凉,因为他难以想象这两件事情之间有着怎样的关系,他更难以想象这究竟是何等鬼斧神工的手段。
“这个操盘手,非同一般啊!”
诸葛良疏还在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