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有什么脸说我的”
柳欢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你话里话外都瞧不上当妾的,可你自己最后不也当了妾么!”
“你!”
柳絮攥紧了衣襟,一时气急跌坐进椅子里。
在外厢候着的玉儿和胡嬷嬷听闻了动静,赶忙从外边走了进来。
方才他们在外厢全都听见了柳欢的话,胡嬷嬷一边替柳絮顺着气,一边气急道:“二姑娘你怎么能对姨娘说出这番话来!”
玉儿更是冷眼瞥向她,“柳二姑娘,你也太没良心了,姐姐她为何会去做老爷的冲喜姨娘,旁人不明白,难不成你还不明白么,她若是不去做妾,你何来的钱吃药!”
“你区区一个丫鬟而已,知道些什么!”
柳欢反驳道:“别再说是为了我,其实我的寒毒早好了,用不着她为我买药吃!”
此言一出,柳絮彻底被震在原地。
“你你说什么你说你的寒毒早好了?!”
柳欢心虚地别过了眼,“没错是爹娘不让我说的”
柳絮望着她,艰难的吐字问道:“你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好的”
“就在你刚当了云国公的冲喜姨娘的时候”
见她面色难看,柳欢眼底闪过一丝心虚,“爹怕你知晓了又不愿,这才没让我说的。”
柳絮听闻此言,瞳孔微微轻颤,猛然记起来自己按照原方子给她抓药时,怪不得她吃了后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原来她的寒毒早就已经好了!
所以从头至尾,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们在骗她,算计了她!
而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被他们蒙在鼓里骗的团团转不说,还一心一意为了她为了柳家,最后却成了他们攀附权贵的一块垫脚石罢了!
柳絮气急攻心,猛然咳嗽了几声,绢帕上竟咳出了血!
柳欢瞧她真气的不轻,眉心微皱,忙软了嗓子道:“我要做二少爷姨娘的事,爹娘他们要是知晓了也会点头答应的,毕竟他们也想我进国公府,与姐姐你能有个照应”
“你你滚”
柳欢愣在原地,只见眼前一向温柔怯弱的女子如今正冷冷抬起头睨向她,杏眸血丝密布,咬着后槽牙恨得不轻。
“给我滚给我滚出去!”
见二人剑拔弩张,胡嬷嬷赶忙唤来了琥珀,将柳欢送回了她自己的屋子,而后又让玉儿将煮好的绿豆汤端了进来。
“姨娘何必同她一个小姑娘置气,气坏的还是你自己的身子。”
胡嬷嬷将绿豆汤盛在琉璃碗里摆在柳絮的面前,温声宽慰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柳二姑娘她不自己去体会一番,她是不会明白姨娘的苦心的”
她刚说完,只见琥珀急急忙忙从屋外进来道:“不好了姨娘,柳二姑娘收拾了包袱出府家去了”
原本还抱着一丝她能想明白的心如今彻底冷了下来,柳絮低头轻擦去眼角渗出的泪来,语气透出几分无力:“晓得了,你们都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
胡嬷嬷和玉儿没法,只得轻手轻脚的退出了里屋。
屋内瞬时静了下来,柳絮整个人被钉在椅子里,泪珠子止不住地簌簌往下掉,落进面前那碗豆汤里绽开一朵朵水花。
不一会,门外的珠帘又响了起来。
“怎么了不是让你们在外边么”
柳絮猛然回过神来,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朝珠帘那边望去,瞧见来人,又不禁怔在原地。
“你光是在屋子里生闷气,她便能幡然醒悟了?”
云淮川缓缓踱步走到她跟前,伸手轻轻抹去她脸颊上的一行干涸泪痕,指尖不偏不倚停在了她眼角的痣上。
“小公爷请回吧我现下没心思同你闹”
柳絮咬唇别过脸,避开了他的触碰。
见她冷言冷语地要赶人,云淮川也不恼,反而挨着她掀袍坐了下来。
“既然你说不动你妹妹,倒不如明日等你爹和你那位继母来了,你再劝劝他们,女儿家的婚事自来都是由爹娘做主,若是他们肯听你一句劝,你妹妹这事说不定也还有转机。”
一想到柳父和江氏,柳絮的脸色不由自主更加沉了几分,他们若是真能听她劝,柳欢就不会跟着她进这云国公府里来了。
云淮川知她心里清楚,隔了片刻缓缓道:“柳絮,你是一个聪明人,该明白,这世上的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并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
“既然各自都有各自的活法,为何你们一个二个又都要如此来骗我?!”
柳絮面色带着一丝愠怒,身子忍不住轻颤起来,泪珠子再次滑过脸庞。
这是他们的活法,那她呢,她往后又要怎样活?!
当初为了给病重的柳欢治病,她才选择在这偌大的国公府里求活,寻求云淮川的庇护,而现在这一切都是假的,从前的盼头也都是假的,都是他们精心的算计,这叫她怎么能接受!
云淮川听到这顿觉有些不对劲了,“‘你们?’我何时骗过你什么?”
柳絮睨着他许久,忽地哭笑出了声,“小公爷,你叫人送来的补药汤,这还不算骗么?”
云淮川放在桌上的手一紧,哑了嗓子,“你特意找过人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