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顺叔,发生什么事情了,您慢慢说,别着急。”
花青颜认出了对方,是顾家的邻居德顺叔,每天出门回家都打过好几次照面。
德顺指着顾家的方向,“你家顾长松多半出事了,和他一道出门的镖局人,回来送消息,没准是叫你家准备后事呢,你快回去吧!”
“呜呜哇哇!德顺爷爷骗小孩,我爹爹才不会出事!”顾一宵顾双淮经历的事情多,知道什么叫准备后事,那是给死人准备的,一听,哭了起来。
德顺拍大腿急得解释不清楚,只让花青颜回去看。
“多谢德顺叔了,一宵双淮,带好妹妹慢慢走,别摔倒了。”花青颜吩咐好孩子,就大步流星一路小跑着回了顾家。
果然和德顺说的那样,和顾长松关系很好,之前还来喝过喜酒的镖夫们,一个个伤痕累累,如同败犬似的坐在院子里喝水。
顾桃嫣抱着手站在一边不耐烦的警告他们待会喝完水,要把碗给洗干净再走。
得到消息的顾母,则是坐在院子里面抹眼泪,嘴里念叨着不可能,家里没男人主事,乱成一锅粥了,顾父这会儿也不在书院,能做主的只有她!
花青颜走上前,“各位兄弟,我家长松呢?他到底怎么了!”
她没由来想到那天的梦境,三个孩子披麻戴孝跪在家门口迎客,顾父顾母哭了又晕,醒了又哭,然后再晕,心里咯噔了一声。
“花嫂子,”
其中看着像是镖队二把手,地位仅次于顾长松的男人咽了咽口水,把事情娓娓道来。
“我们送镖到了目的地,抄近路回程,路过渭水江的时候遇到了一群被‘打劫’的人,长松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带我们厮杀水匪救人。
结果不知道那些被截的人和他说了什么,他就把那人的衣服换上,带我们引开了水匪追兵,到前边云山的时候,追兵追上来了,长松让我们先走,他断后。
我们最后一眼就是他被追兵砍了一刀,鲜血淋漓的样子……伯母!伯母!”
顾母听到这些话直接就晕过去了,任别人怎么叫,都叫不醒。
花青颜缓缓坐下来,撑着桌子,一点点回忆着之前在客栈做的那个梦。
与其说那是噩梦,倒不如说像是她的预知梦,难道她穿越一趟,还是带了金手指,有特殊能力的?
要不然,这些镖队汉子们三言两语说的事情场面,为何这么像她梦里出现的那样,甲板、追兵、山林,照他们所说,那现在就差两件事没有应验了。
一是顾长松负伤回家,二是重伤不治孩子们披麻戴孝。
她才刚嫁给顾长松,虽然没有多深刻的感情,但好端端的,她真不想给顾长松守寡,想到这里,花青颜直接走到一边,把墙上挂着的灯笼取了下来。
点燃的灯火让她乱糟糟的心情,有了些许的稳定。
“花青颜,你干什么去?”顾桃嫣抱着手,“不会是要趁着我哥出事跑路吧,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跑,等我娘醒过来,我就告诉她,你和人私奔了!”
“闭嘴!我去山上找你哥!我不相信他会身受重伤,更不相信他会出事!就算出事了,背我也要把他从山里背回来!
顾桃嫣,你我恩怨暂时放下,如果还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一份子,就好好照顾娘,好好照顾这些镖局的兄弟,在家等娘醒过来,或者等我回来!
要是怀恨在心,不想照我说的话去做,那也随你!”
花青颜提着灯笼不顾镖夫们的阻止,直接去了隔壁德顺家。
德顺一家人正吃饭,七嘴八舌说着顾家的事情,见花青颜过来立马噤声,面上浮现出尴尬。
“花氏来啦,吃了么,要不要一块吃点?”
“不用了婶子。”花青颜直接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我要出门一趟,如果可以的话,能麻烦婶子您这两日做饭,多做一下我家里的吗?大人不用管,三个孩子得吃饱饭,另外我还有一件事想麻烦德顺叔……”
花青颜难以启齿的样子。
德顺的媳妇立马拿钱,放好,“多大点事,你放心,这两天我一定把孩子给你照顾妥帖,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拜托就拜托,还给啥钱啊?德顺,找你呢!”
她把钱拿好,德顺走到花青颜面前问她什么事,花青颜开门见山。
“镇远镖局的弟兄们,说长松是在云山和他们分散的,我想进山里找找长松,但不认路。以前听长松说德顺叔您是山里的专职樵夫,肯定熟路,能不能麻烦您和我一起进山辨辨路?不叫您白跑,无论找不找得到长松,都给您二两银子酬劳。”
花青颜有自知之明,山里的路她不熟,必须找人带路,否则顾长松没找到,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得不偿失。
德顺面露为难,“都这么晚了……”
“德顺叔,长松是家里的顶梁柱,他不能出事,他要是出事,我和三个孩子没盼头了的。”花青颜拿出眼泪这个杀手锏,一下就让德顺夫妻俩动容了。
德顺媳妇推了推男人,“就在山外围找找,打着灯笼火把,野兽不敢来的,花氏怪可怜的,刚嫁过来都没满月,男人就出了这样的噩耗……”
最后德顺还是没同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