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下了马车,后面的马车也停了下来。
季心语在丫鬟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十七八岁的少女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她穿着杏色绸缎马面裙,上配紫红色褙子,一看就是富家女的打扮。
但连日来的奔波,让她满脸倦色。
宋青云道:“弟妹累了吧,等让人收拾房间,便可以休息了。”
“多谢宋大哥。”季心语朝宋青云福了福身,俨然一副家教良好的样子。
结果连云却看不惯季心语这模样,他‘切’了一声道:“别假装客道了,都是自己人,早就知道你什么德行了。”
季心语脸上的笑意顿时僵在脸上。
宋青云扶额,默念道:自己作孽不可活,光清你把弟妹得罪了就不怕被打吗?论武力你好像拼不过弟妹。
连云对季心语道:“我都和你说了不要跟我来吧,你偏偏不听,我是来参加会试,又不是来玩的,你非要跟来干什么?你看,把自己累成了这模样。”
明明是想关心人,但话一出口就把人得罪了个彻底。
季心语火气上来了,面孔一板,朝连云冷哼一声:“你别自作多情,谁想陪你来啊!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是来见欢欢姐的!”
季心语故意说:“接下来几天你就一个人好好待在客栈温书吧!反正我是要去找欢欢姐玩的。听说金陵的酱鸭十分出名,也不知哪家酒楼做的好吃,不过不要紧,欢欢姐一定会带我
去吃的。”
连云听了季心语话,马上露出嫉妒的神情:“你太卑鄙了!吃酱鸭居然不带上我!我不管,我也要吃!”
“谁管你啊!”季心语抱胸。
这对小夫妻才说了几句话,就吵吵上了,看得店小二一个头两个大。
魏华和宋青云却是早已习惯,倒不是说两人的关系不好,而是两人一直是小孩子吵架的相处模式,或许两人的感情就是这样吵出来的。
连云急得跳脚:“季心语!成亲的时候不是约定好了吗?有好东西要一吃,有好玩的要一起玩!”
魏华、宋青云:所以这就是你们的海誓山盟?你们确定是成亲,而不是过家家吗?
“你居然还有脸说!”季心语听着就来气:“之前在路上,是谁一个人把我的零嘴全部吃完的?”
连云的表情怔了一下,心虚地撇过头去,讷讷道:“是、是谁呢?我怎么不知道。”
“还敢装!”季心语如同炸毛一样,她决定最近都不想再理连云这小子了。
季心语转头对小二吩咐:“多给我开一间上房,我要一个人住,免得一早上睁眼看到他就来气。”
小二笑得十分勉强:“是,夫人,这就给您安排。”并向宋青云和魏华投去求助的眼神。
‘客官,这没问题吗?’
还不等两人去劝季心语。连云就傲娇地说道:“一个人睡就一个人睡,我还能涂个清静自在呢,免得睡到半夜被人
勒醒。”
这件事发生在两人成亲不久后,那晚季心语做噩梦,吓得搂紧身边的人,好巧不巧搂的是连云的脖子。
要不是连云挣扎着把季心语摇醒,她这新妇差点就成了寡妇。
说道此事,季心语的脸色忽青忽白了一阵,显然是发怒前的征兆,居然大庭广众就说了出来,她不要面子的吗?
宋青云、魏华两人捂住脸心道:连云你没救,你哪里是图清净自在,分明是作死啊。
看了一眼季心语快要杀人的眼神,两人默念一句:阿弥陀佛,光清你自求多福吧。
小二表示他就不应该站在这里,今年的客官太难带了。
吵吵闹闹之间,四人总算入住了客栈。
整理好行囊,宋青云第一时间写了信,让人送去了谢府。
谢府。
暮色四合,时间已至黄昏。
花厅内,戚映欢和谢母正逗弄着孩子。
“回青,到娘这里来!”戚映欢朝小家伙拍了拍手。
“回青,看看奶奶!”谢母拿着拨浪鼓。
小家伙叫谢明斐,乳名回青。
回青乃是柑橘已成熟但局部再现绿色的现象,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酸橘子的意思。
谢母对这个乳名不明所以,却也不多做置喙。
所以回青这个乳名便成了谢喻舟和戚映欢心照不宣的秘密。
小家伙今年虚岁三岁,是戚映欢在元和二十四年二月诞下,是个身体健康的男孩,按照家族排序,谢喻舟下一代为
‘明’字辈,‘斐’字是苏青源连夜翻遍了各种书籍所起。
可能是年纪大了,苏青源对年幼的明斐十分喜爱,隔三差五就要来谢府看看明斐。
这就导致了明斐刚说话那会儿,第一声喊得居然不是娘,而是爷爷。这可把戚映欢气坏了,当下就抛下了手头所有的事,一门心思教孩子叫娘。
事实证明,不是这孩子不会叫娘,而是这孩子太过精明,他知道苏青源宠溺他,才故意当着所有人的面喊了爷爷,为的是换取自己在苏青源心目中相应的地位。
要问戚映欢是如何知道这件事,那就要说起某一个下午。
那时,戚映欢在午睡醒来后,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