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映欢不知道安蕊的心理变化,她揉了揉惊蛰的毛发,眼神温和了不少。
“一定都不诚心。”戚映欢表情平静:“真心道歉的话为什么还要问人满不满意呢?”
“那你想要我怎么办?”安蕊问。
戚映欢抬眸,神色清冷:“郡主是不是认为你出身高贵,我出身贫寒,所以你一句话就能决定我的生死?不管我的意愿?”
说实话,戚映欢的这番话完全正中了安蕊的心事。
戚映欢知道,在这个时代和一位郡主讨论人命的重要性,实在有些滑稽。但有些事,如果没有人和她说,她永远不会懂。
假使旁人站在戚映欢的角度来看,安蕊就代表着恶。但戚映欢还记得安蕊的年龄,她今年虚岁也只不过十四,虚岁才十三。十三岁,在现代还是个孩子,三观都还没有成熟。
戚映欢依旧平静地对安蕊道:“其实我之于你,和你之于公主,其实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我想,你今天也体会到我那天的感受了。”
安蕊听完后,表情有些呆滞。
回忆着戚映欢的话,她想起今天的绝望、无措、惊恐,原来死亡是这么可怕。
她不想死,死后就不能再看到她最喜欢的世
子哥哥,就不能再和母亲吵架,连自己最喜欢的糕点也不能吃了。
棺材板肯定又冷又硬,她不想睡在里面。啊,不对,如果被老虎吃的话,就只剩骨头了,难道要火葬吗?被火烧是不是很疼啊?
“郡主,人只有一条命,只能活一次。”戚映欢说:“谁都不想死的。”
以前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这样的话。
安蕊沉默了很久,连空气都变得十分寒冷。
溪水如故,夕阳如丹。
突然,戚映欢听到一声轻如蚊蝇的声音,轻的有一丝风吹草动都会把声音掩盖。
那个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对、对不起。”
这一声对不起,带着几分真心,戚映欢不得而知。但她还是重重吐出一口浊气,至少她做了自己想做的事。
此时,在夕阳的余晖下,谢喻舟看戚映欢的表情极为温柔。
眼前狼狈的小姑娘在晚霞中显得非常温暖,她好像是包裹着荧光的小仙女。
通知,谢喻舟深刻的意识到,她与他是如此的不同。
他心中只有算计,而戚映欢却被满满的爱包裹,她一定是在一个无忧无虑的家庭长大,一直被家人疼爱,同时也学会了如何去爱别人。
这是他所欠缺的东
西。
虽然他爱着戚映欢,但算计已经成了本能,他无时无刻不算计着戚映欢对他的爱。可谢喻舟丝毫不后悔,只要她能留在他身边,再多的算计也是值得。
谢喻舟曾经听戚映欢说过一句话——人总是会被拥有与自己不同特质的人所吸引。[注1]
谢喻舟不得不承认这句话的正确性。
戚映欢没有发现谢喻舟看她的目光有多温柔,她望着树上的人,突然笑了。
戚映欢说:“那今天的胜负要怎么定呢?”
“什么胜负?”安蕊一时反应不过来。
“赛马。”戚映欢道。
安蕊这才想起来,当时她们约定——要是戚映欢赢了,以后安蕊都不能和她出席同一个场合。
这场比赛还未分出胜负。
安蕊听懂了戚映欢的意思。
心底闪过四个字——得寸进尺!
但安蕊发现自己完全没办法对戚映欢发脾气,这是为什么?她不明白。
深呼吸后,安蕊道:“算你赢还不行吗?你现在可以把我弄下去了吗?”
第一次说出求人的话,安蕊面子上挂不住,但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的,安蕊渐渐麻木了,原来自尊心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值钱,安蕊感觉自己打开了新世界
的大门。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戚映欢满意了。
“是我说的。”安蕊点头,她竟然有些不敢直视戚映欢的眼神。
只要看到她笑,心脏就跳得飞快?
这是为什么?肯定是错觉吧,安蕊这样告诉自己。
等戚映欢把安蕊弄下树后,戚映欢收敛起笑容道:“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还望郡主牢记这一点。”
安蕊感觉心脏好似被人揪了一下,沉默了几秒后点头:“你放心,我说到做到。”
她不服输地说:“你答应我的事也不要忘记了!”
什么事?戚映欢回忆了一下,才意识到安蕊是在说陆敏的事。
刚劫后余生,就惦记陆敏,这小郡主果然是个恋爱脑。戚映欢感慨。
“一言为定。”
谢喻舟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暗自猜测。
时间已至黄昏,小动物们开始回巢,鸟雀在晚霞中掠过。
谢喻舟把自己的马让给了安蕊,而他与戚映欢共乘一骑。
这会儿戚映欢才发现他手臂肌肉拉伤的事。
戚映欢心疼极了,泪珠像是不要钱一样‘啪嗒啪嗒’往下掉。
“你怎么都不告诉我?疼不疼啊?”
谢喻舟用没受伤的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冷硬的内心变得
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