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阳光温暖,不似夏日那般热辣,它无声无息,让人如沐春风。
气势恢宏的紫禁城内,红墙黛瓦,青石阶梯。
申时,某座宫殿的朱漆门前。
宫女听着戚映欢的呵斥,腿一软差点就跪了下来。
宫女颤颤巍巍地说:“谢、谢夫人说什么呢?奴婢正是永信宫的宫女。”
戚映欢不露痕迹地把宫女的表情收入眼底。
这下她更确信了,她的猜测并没有错。
戚映欢继续诈她:“你还敢狡辩?我已经知道了,你不是永信宫的宫女!熹妃娘娘也没有传唤我去永信宫!是有人想让你对我不利!”
宫女不止腿软,她汗如雨下,整个背部被汗水打湿。
戚映欢凌厉的眼神就像是把她暴露在炎炎夏日中,全身被晒得火辣辣的。
“不是,没有……”宫女已经乱了分寸,嘴里说得话颠三倒四:“奴婢就是永信宫的宫女,奴婢不是永信宫的宫女还能是谁?”
看来她又猜中了。
见宫女死不承认,戚映欢故意冷哼一声:“死不悔改!既然如此,那你就把能证明身份的腰牌拿给我看看,倘若是我冤枉了你,我便给你赔礼道歉。”
宫女当然是拿不出来的,她死死咬着唇。
声音很轻:“我、我没带。”
戚映欢冷着脸:“不到黄河心不死,你还不承认的话,我便要喊人了!”
“谢夫人,不要!”宫女紧
张地阻止。
这时,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听到脚步声后,宫女的脸色煞白一片,那表情仿佛是见到了死神一般。
戚映欢的第六感告诉她,情况非常不妙,但是不妙在哪里,她目前还不清楚。
恰好在这时,她的余光瞥见了红色朱漆门内的宫殿。
就一眼,她发现了之前忽略的细节。
远处那座宫殿上似乎写着‘养心殿’三个大字。
养心殿是什么地方?百姓或许不知道,但戚映欢却知道。
那是皇帝临时休息的地方。皇帝会在养心殿里批阅奏折,以及同军机大臣策划军政活动。
放置奏折的地方,自然是国之重地。
擅闯者——死。
戚映欢瞳孔微缩,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你想置我于死地?”
听着脚步声越发靠近,宫女根本没工夫去考虑戚映欢的话,她喃喃自语道:“糟了,轮班的侍卫来了,再不走就老不及了。”
这个时候正好是侍卫换班的时间。
宫女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带着戚映欢在皇宫内七拐八绕,等时间差不多才把戚映欢带到,只要花点心思把戚映欢哄了进去,等着戚映欢的便是侍卫无情的审判。
可现在已经晚了,再不走就会被抓,到时候她也难逃制裁。
宫女拎着裙子贴着墙,仓皇地逃窜出去。
戚映欢想都没想,奋起直追,一方面是为了逃命,另一方面是要
追上宫女问个究竟,到底是谁想置他于死地?
“你别跑!”
戚映欢的喊声很轻,但还是惊扰了换班的侍卫。
侍卫大声呵斥道:“什么人?”
目光所及,侍卫只看到两个模糊的女人背影一路狂背。
“站住!”
侍卫一声令下,集结了一群人:“给我追!”
看到一大片人呜呜泱泱地朝她们奔来,戚映欢也吓得半死。
这要是被追上,就算有十张嘴吧也说不清啊。
还是先跑为妙!
戚映欢咬着牙,用最快的速度跟着宫粉装宫女。粉装宫女既然敢带她来这里,肯定是对皇宫的地形非常熟悉,与其放任自己一通乱跑,还不如跟着宫女。
就如戚映欢所料想的那样,宫女带着戚映欢和一群侍卫绕来绕去,很快便把侍卫甩在了后头,要不是戚映欢追得紧,差点也被她甩掉。
把人甩了后,两人跑进一座假山,宫女脱力地靠着假山,气喘如牛。
戚映欢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双手撑住膝盖,脸上泛着运动过后的潮红色。
就在这时,戚映欢以出其不意的动作,扣住了宫女的手腕,她喘息着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陷害我?我若是被侍卫抓住对你有什么好处?”
戚映欢实在想不出她究竟得罪了什么人。是前朝将军外曾孙女的事暴露了?还是有人觉得琉璃坊碍眼?
宫女挥舞了手臂挣扎了起
来:“谢夫人,奴婢没想害你,奴婢也不得已为之,是郡主抓住了奴婢的把柄,威胁奴婢这么做的!求您大人大量饶了奴婢这回吧。”
郡主?戚映欢抓住了关键点。
她貌似只认识一个郡主。
是安蕊郡主吗?
饶了她?戚映欢脸上露出冷笑,要是她真的被宫女诓骗进养心殿,等待她的只有一个结果。
“你倒是把事情推脱得一干二净。”
戚映欢还想再问,但立刻被宫女推得一个踉跄,粉装宫女发了狠,戚映欢后腰撞上了假山的山石。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嘶——”
到底是常年干粗活的人,戚映欢的力气根本不及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