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丹王子,双腿一沉,目射j光:“寸土为寺,寺旁言诗,诗曰:明月送僧归古寺。”
谢喻舟不慌不忙,见招拆招:“双木为林,林下示禁,禁云:斧斤以时入山林。”
“日月明朝昏,山风岚自起,石皮破仍坚,古木枯不死。”阿丹王子双眼赤红。
“可人何当来,千里重意若,永言咏黄鹤,士心志未酬。”谢喻舟仿佛不需要思考一样,张口就来。
一看谢喻舟游刃有余的姿态,任谁都明白这场文斗究竟是谁占了上风。
大齐臣子们跳到嗓子眼的心再度咽回肚子。
“画上荷花和尚画。”阿丹王子突然灵光一闪。
这一对不管正着读还是倒着读都是一样的读音。
阿丹王子心想,这回一定能把谢喻舟难住。
大臣们心中大骂阿丹王子刁钻!这样的对子居然也能想出来。
他们眼巴巴地看向谢喻舟。
保和殿中央,身着青袍的年轻人,微阖了下眼眸后,薄唇轻启:“书临汉帖翰林书。”
“好!”臣子之间又发出一阵爆喝。
这个对子不仅对上了阿丹王子刁钻的题目,又点名了自己的身份,谢喻舟不正是翰林院的人吗?
两相一比较,孰高孰低显而易见。
哪怕是之前对谢喻舟有偏见的臣子,这时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年轻人的确有才学,不负六元及第之名。
原本,臣子们对谢
喻舟这个名字只有初步印象,然而从此时此刻开始,谢喻舟这个人、这个名字,他们恐怕再也无法在心头抹去。
青袍年轻人舌战北国王子的场面被深深印刻在心中。
躺倒在桌上的苏青源,嘴角微不可查的上扬了一个弧度。
哎呀,这便宜徒弟太争气了!不愧是我苏青源的弟子!
不好,不好,不能笑得太明显,他还醉着呢!对,他醉了,喝醉了!以后大齐的朝廷还需要更多的年轻人,他这股前浪该休息了。
不管苏青源是真醉还是假醉,这时都不会有人去注意。
保和殿中央,在所有人目光聚集之处,阿丹王子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灰败了下去。
听完谢喻舟下联,阿丹王子就像是刚刚的佳然公主一样,脑海中豁然一片空白。
对无可对,还要怎么比下去?
谁输谁赢已经十分明显,他心知再比下去不过是无畏的挣扎。
阿丹王子惨然一笑,决定为自己保留最后的一丝颜面,成王败寇,有时候服输也需要勇气。
他转头看向皇帝:“陛下,大齐不愧是泱泱大国,人才济济。本王心服口服……”
阿丹王子艰难地把话吐出。
这一场反击战是他彻底输了,北国使团的气焰全灭,气氛显得十分沉重。
一场宴会,高潮跌宕,此起彼伏,不是你强我弱,就是我强你弱,这不不光光代表着
个人的颜面,还代表着国家的颜面。
大齐显然是这场对局的胜者。
高坐之上皇帝开怀大笑:“王子客气了,不过是小道而已,小道……”
“呵呵。”阿丹王子总算明白了那句大齐话,‘得了便宜还卖乖’,说得就是这种人吧。
皇帝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大夏天喝下了一杯冰镇酸梅,浑身透露了一个字‘爽’!
他再看向谢喻舟的眼神全然与之前不同,皇帝难得露出慈眉善目的表情:“谢爱卿,你做得很好。”
语气都似乎变得温和了不少。
方才还是谢侍讲,这会儿已经成了谢爱卿。底下的几位臣子心中已经冒起酸水。经此一役,这小子岂不是更得皇帝青睐?真是走了狗屎运!
谢喻舟巍然不动,并没有去看周围人的目光。
叶丞相摸了摸山羊胡,看着保和殿中央那个处之泰然的年轻人,心中不由赞叹一声,好一个稳重的少年人,若是换做其他同龄人,早就因为皇帝的一番夸奖而忘乎所以,但他根本没有在谢喻舟眼中看出一丝自满与得意。
苏青源的弟子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皇帝畅快地拍了拍手,大喊:“来人啊,给谢爱卿赐酒。”
“奴婢遵旨。”宫女们捧着酒壶,井然有序地排成一列。
看到这个情景,臣子们心里更酸了。
“谢皇上。”谢喻舟接过酒后,回了原本的
位置。
佳然公主满目好奇,她压低声音声音问身边的宫女:“这位谢侍讲究竟是什么人?”
宫女耳语道:“公主,这位谢侍讲是苏少师的弟子,六元及第……之前还作为钦差出使梁州……”
千万不要小看宫中人的八卦程度,她们对小道消息向来十分灵敏。
宫女的一番话无疑给谢喻舟套上了无数光环。这位谢侍讲年轻有才,还相貌堂堂,完全符合话本中对才子的一切构想。
佳然公主对谢喻舟的好奇更甚。
佳然公主转头望去,隔着一段距离,她看到方才还不苟言笑的年轻人——突兀地笑了。
他站在桌案前,低头与座位上年轻女子对视。
女子身着一袭天青衣裳,回眸间,佳然公主看清了她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