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敏感动归感动,但认为琉璃还是需要使团的人赔偿,毕竟是很贵重的东西。
等等……贵重?
冷静下来后,陆敏发现了一直以来被忽略的盲点。这个男人真的有钱买一块琉璃吗?看他搓着手,战战兢兢的样子完全没有印象中有钱人的架势。
在陆敏陷入沉思时,之前被他派去打探消息的属下匆匆赶回。
属下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道:“世子,我打听到了,前几天文兰街上开了家琉璃坊,专门卖一种叫做玻璃的器皿,刚刚逐日拉撞碎的东西就是玻璃,最便宜的一块只需要三百多文。”
陆敏听完后,瞳孔猛地放大,此等消息他居然不知道!
刹那间,他明白了男人为何战战兢兢,原来根本就不值钱!所以才不敢让人赔偿!
陆敏抽搐着嘴角,对仍旧处于震惊中的阿丹王子道:“王子,这位兄长一番心意着实让人感动,王子就接受了吧。”
他能想通的事,阿丹王子不会看不出蹊跷,恐怕只怕是时间问题,还不如在此前给对方一个台阶下。
阿丹王子面色怪异地看向陆敏,这人转性了?平时怎么不见他这么好说话。不过听到不用赔偿,阿丹王子还是松了口气。
阿丹王子微微一笑:“大齐不愧是礼仪之邦,既然世子都发话了,这份心意本王领了。”
中年男人长长吁了口气。
在场每个人的出发点虽然不尽相同,但此刻都
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出了这件事,阿丹王子一行人也没有了再逛的心思。
陆敏暗中让属下赔了中年男人玻璃的钱,自己则亲自送阿丹王子等人回了客栈。
等把人送回了客栈,他再次来到文兰街。
这玻璃究竟是何物,他需要一探究竟。
铺子里的伙计不认识陆敏,只当他是普通顾客。伙计的口才很好,三两句就把玻璃吹得天上有地下无。
陆敏很快明白了玻璃的来处,原来是玄明道长在偶然间烧制出的东西。对于这位道长他早有所耳闻,最近听人说他辞去了工部的活计,跑去烧窑炉了,没想不过半年就有了成果。
之前准备看玄明道长笑话的那群人,恐怕已经笑不出来了吧。
倒是个人才,陆敏感叹。
看着玻璃器皿在阳光下散发出的光泽,陆敏掏出了荷包。
“帮我把东西送去宣武侯府。”陆敏对伙计吩咐道。
谁知伙计听后露出了个古怪的表情。
陆敏问:“怎么了吗?不能送货?”
“不,世子,能送,能送,我这就差人去。”伙计用着古怪的表情回答。
晚上,吃过晚饭后,陆敏炫宝似地把一套玻璃杯放到侯夫人和陆萱面前。
原本以为两人为惊讶地问他这是什么,但陆敏发现两人的表情和琉璃坊伙计的表情简直如出一辙。陆敏就算再不敏感,也察觉到了不对。
“你买这些干嘛?”侯夫人问。
“今儿个
路过琉璃坊就买了。听说这些是金陵最时兴的玩意儿,娘和萱儿不喜欢吗?”陆敏试探道:“伙计说玻璃还能糊窗,改明我让人去定做几块。”
侯夫人和陆萱对视一眼。
完犊子,大水冲了龙王庙,坑人坑到了自家人身上。
侯夫人无奈对身边的丫鬟拍了拍手,丫鬟闻讯马上走了出去。
陆敏不由挑眉。
在众人的注视下,丫鬟很快端着一套玻璃杯回到众人面前。
是的,丫鬟端着一套玻璃杯,不论是做工还是质感,都完胜陆敏带回来的那一套。
丫鬟端着的一套玻璃杯上有着复杂的花纹,花纹上叶瓣和花苞还着了色。陆敏发誓,这一套玻璃杯,他在琉璃坊中完全没见过。
陆敏再度看向侯夫人和陆萱时,似乎隐隐明白了什么。
陆萱最近的反常就与此事有一定联系。
“娘,萱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陆敏问。
陆萱一想到自己哥哥刚刚献宝似的神情就想笑,只好忍着笑意把事情的始末告诉了对方。
陆敏听后一拍额头,苦笑不得地说:“所以琉璃坊是你和戚娘子开的铺子?”
“是。”陆萱点头。
陆敏试探着道:“所以你最近经常傻笑是因为赚了不少钱?”
傻笑?陆萱表情一噎,有这么说自己妹妹的吗,她不怎么开心地点了下头:“是。”
“你最近看的书是……?”陆敏问。
“琉璃坊的计划书还有账本。”
陆萱答。
“……”困扰了陆敏好几天的问题终于得到了解答,但陆敏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指着玻璃问:“这一套东西,你们能赚多少钱?”
陆萱想了想报了个数字。
陆敏呼吸一滞。原来他当了一回冤大头,怪不得伙计听到他是侯府世子会是这副表情,本以为是赚了钱,没想到不过是把钱从左口袋放到了右口袋。
陆敏暗自在心底算了一笔账,玻璃的利润比他想象的还要可观,怪不得谢喻舟说小娘子会送一份大礼,果然是份大礼。
下一秒,陆萱在陆敏眼里仿佛被裹上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