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最近不怎么忙,眨眼间一天就过去。
下值的时候,谢喻舟又被裴杉和狄尚文拦住。
“谢兄,早上的话题还没聊完,不如我们找个酒楼细谈?”狄尚文显然对梁州的事很感兴趣。
裴杉道:“许久未见,不如我们聚一聚?”
谢喻舟挑眉。
看来在他离开的几个月中,裴杉和狄尚文的关系缓和了不少,两人之前是话不投机半点多,这会儿倒是能和平相处了,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谢喻舟刚想推脱,门口迎面走来一个熟悉的面孔。
“行之!走!为师请你去喝酒!”
“……”
苏少师,你怎么也唯恐天下不乱!不是被皇上限酒了吗,在翰林院的大门口喊得这么大声,当心明天被御史台参上一本。
谢喻舟被一老两少夹在中间,头痛极了。
这时,翰林院门口响起第四道声音:“谢兄,你今日可有空,我父亲……”
顾照熙受父亲嘱托,让谢喻舟带着戚映欢去顾家做客,不过一看这情况,他就知道来晚了。
顾照熙无奈笑了笑:“既然谢兄不得空,那就改日再说吧。对了谢兄,内子和母亲甚是想念谢夫人,如果谢夫人有空,顾家随时欢迎。”
顾照熙穿着一身红袍子,风风火火的来了,又风风火火的走了。
“……”谢喻舟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
苏青源眯了眯有些浑浊的双眼。他这便宜徒弟似乎和顾家交情匪浅,什么时候的事?
突然,他想起谢喻舟曾经问过他的事。
苏青源眼
中闪过精光,这顾家也有点意思。
“行之,看来今天你还是得陪为师喝酒啊。”苏青源挤眉弄眼,就差没说‘我好像发现你的秘密了’。
谢喻舟即刻会意,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先生有请,弟子不敢不从。不如就来弟子府中?内子也甚是想念先生。”
有戚映欢和谢母在,苏青源估计估计不敢贪杯。
苏青源光想着顾家的事,一时没察觉道便宜徒弟小算计,满口应道:“好。”
谢喻舟对裴杉和狄尚文作揖:“抱歉,狄兄裴兄,今日……”
还不等,谢喻舟把话说完,两人就摆手道:“没事,没事,我们改日再聚。苏少师的事比较重要。”
得了,又是两位苏青源的迷弟。
便宜师傅人格魅力不是一般的大。
苏青源爽朗一笑:“你俩小子,不错!”
一句不错,让两人眉开眼笑。
谢喻舟扶了下额头。
这一幕被翰林院其他的人看到,不由感叹谢大人受欢迎的程度,才回来第一天,就被这么多人惦记。之前说谢大人和苏少师关系一般的人,现在脸疼不疼?师徒俩关系好着呢!
孙大人和谢大人还想欺压谢大人?笑死人了。
春熙街,谢府。
戚映欢听到苏青源要来家里吃饭的消息时,还在和刘淑对账。
积压了好几个月的账本让她欲哭无泪。
在梁州每天看账本,没想回来又要看账本,她现在看到账本就产生生理性的厌恶。
对完账后,刘淑对戚映欢道:“对了东家,您让玄明道长烧
的玻璃好像有成果了!”
因为戚映欢管玄明道长烧制的琉璃叫做玻璃,所以刘淑也跟着改了口。
听到这个消息,戚映欢激动地做案前站了起来。
“哗啦——”一声把案上的账本带到地上,案上的毛笔架也全部倒下。
刘淑忙着去扶毛笔架,捡账本,却被戚映欢拦住:“先别管这些,先给我说说玻璃的事。”
“是,东家。”刘淑无奈地笑了一下,别看戚映欢平时很稳重的样子,但毛毛躁躁的地方也不少。
刘淑挑着重点说:“其实过年前玄明道长就烧出了大致的成品,但是当时的成品还没达到东家说的标准,我就没写信通知东家。”
“后来玄明道长在原有的烧制步骤上进行了调整,目前玻璃看上去已经非常通透。东家,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那么透的琉璃。”
刘淑是商人家出生,眼界超乎一般人,听到她由衷的赞美,戚映欢不禁喜上眉梢。
玻璃的成本不贵,但维持窑厂日常运作却非常烧钱,要不是最近江南百草堂生意大火,戚映欢都不敢去翻支出那项。
没想到才半年左右,玄明道长就做出了成绩。
戚映欢问:“你有带样品来吗?”
刘淑摇摇头:“东家说过玻璃的事暂时要保密,所以玄明道长不允许任何人从窑厂带走一块玻璃。”包括她自己。
看不到样品,戚映欢多少有些失望,但刘淑做的很对,万一玻璃的事泄露,不光她的计划泡汤,可能还会引来有心人窥伺,得不偿失
。
“玄明道长做的很好。”戚映欢说。
可是迫切的心情,终究难耐:“淑姨,你现在有空吗?跟我去一趟窑厂。”
刘淑哑然:“东家,快傍晚了,现在出城,可能赶不回来。”
戚映欢是当局者迷,完全没想起这一点。
“哦。”她失望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