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谢喻舟退热了。
等听到法慧禅师那句‘没什么大碍了’后,戚映欢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接下来的几天戚映欢寸步不离地跟着谢喻舟,弄得谢喻舟有些哭笑不得。
雨一连下了五天,幸运的是施大人那边一直没有传来坏消息。
第六天,天光未明,雨终于停了。
戚映欢被谢喻舟吵醒。
休息了两天,对方的精神恢复了不少,那双带着疲倦的眼,又熠熠生光起来。
戚映欢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她睡眼朦胧地抬眼,便发现身旁睡着的人不见了身影。
转头望去,只见那人轻手轻脚地往门的方向走去。
他身上披着还未来得及穿上的外衣。
谢喻舟的脚步放的很轻,似乎是怕吵醒她。
他伸手打开了卧房的门。
“嘎——”
随着木门的声响,早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入卧房内。
久违了的阳光让他眯起双眼,时隔六天,青城终于迎来了曙光。
在戚映欢眼中,门口的那个年轻人披着天青色的外套,阳光下,他久久没有动作。他始终保持着仰头的姿势,内心究竟是感叹?还是欣慰?又或者是激动?戚映欢不得而知。
他沐浴在阳
光之中,颀长挺拔的侧影如梦似幻。
侧脸被阳光打上了柔焦。
戚映欢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知道这人一定勾勒了嘴角,眼底含笑。
眼前的场景就像是一副画,戚映欢生怕自己破坏了这幅画,一时没有言语。
许久后,谢喻舟缓缓侧头,看向戚映欢,他眉眼含笑。
“戚姑娘,不来晒晒太阳吗?今天可真是个好天气。”感叹的语气。
戚映欢不自觉的弯了弯眼睛,她掀开被子,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就冲向谢喻舟,如同小炮仗一样。
谢喻舟用带着责怪的眼神把她接住。
怀中的戚映欢道:“是啊,真是个好天气。”
谢喻舟闻言,用鼻音应了一声:“嗯。”
两人同时看向天空。
太阳穿过了厚厚的云层,闪着耀眼的光。雨后的天空,碧空如洗,蔚蓝色的天空澄澈的如同大海。
空气中带着阳光独特的味道。
戚映欢从来不知道天空会如此好看,不由痴了。
就在此刻,谢喻舟伸出手指,在不经意间给了她一个轻轻的脑崩儿。
“戚姑娘,去把鞋穿上。”谢喻舟板着脸说道。
戚映欢的表情十分不乐意。
就会说她!自己呢!
她捂住自己的额头:“知道了!”
不光是戚映欢和谢喻舟心情好,这日梁州所有百姓都进入一种雀跃的状态。
青城,流民区。
流民们全部走出了帐篷,他们贪婪的沐浴着久违的阳光,现在如果有人赶着他们去干活,大概会第一时间遭到拒绝,没有人能阻止他们对太阳的向往。
“放晴啦!”
“出太阳啦!”
“雨停啦!”
小孩奔走相告,大人们罕见的没有制止,一脸宠溺地看着孩子们打闹嬉戏。
最为激动的还是距离青河三十里处的官兵和流民。
施大人通红了双眼道:“我终于成功了!”
他们这一个半月来的赶工没有失败,成功制止了青河再度泛滥。
胡老四等人更是留下了激动的泪水:“天佑我梁州啊,天佑我大齐子民啊!”
官兵滁州帐篷,大喊宣告:“施大人吩咐了,今天是个大好的日子,他请客,等会让护卫去买两头猪回来,让大家打。打牙祭。”
“施大人英明!”流民们马上激动得不能自已。都好几个月没碰荤腥了,现在一听有肉,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胡老四也在笑,但是笑容中仍有几分落寞:“要是
谢大人也在这里就好了!最高兴的一定是谢大人。”
听了胡老四的话,方才为了一口肉欢呼的流民纷纷陷入沉默。
忽然有人拍了下胡老四的肩膀:“胡老丈,你干什么呢!施大人昨天不是说谢大人没事吗?等再过几天谢大人身体好了,我们不就能见到了吗?现在说这些不是煞风景吗?”
胡老四摸着头,讪讪道:“是是是,是我的不是。走,我们去问问施大人今天有没有活要干!多干点活,一会儿等饿了,中午吃肉还能吃多点。”
“胡老四,你也太狡猾了。”
“我也去,我也去。”
又修整了几天后,黄方恒和徐知州带着城内的两万流民回到营地,继续之前的工作。
谢喻舟养了小半个月的病,在法慧禅师和梁安成共同诊治下,终于痊愈。谢喻舟想,大概很少有人能享受这个待遇,但还是免了吧。
一月中旬,谢喻舟才得到戚映欢放行。
好不容易踏出知州府,黄方恒和谢喻舟打趣道:“谢大人,你总算知道我为什么不带夫人来了吧。这女人啊,就是麻烦……”
黄方恒刚准备以过来人的身份和谢喻舟好好聊聊,就被出门送
衣服的戚映欢撞上。
戚映欢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