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回家后,玄明道长收到道观的来信。
师弟说道观的厢房漏雨了,需要重新找人修缮,而且再过不久便要迎来冬天,新来的两个孩子还没过冬的衣服。
玄明知道后自然是心中焦急,所以再顾不得矜持,马不停蹄地跑来了百草堂。
戚映欢听闻此事后,二话不说从账上支了一百两给玄明,并得到了这位道长感动的泪水。
戚映欢看着涕流满面的中年道长,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技术大佬,没想到你却是这样的道长。
研究人员到位,戚映欢却没有马上去找陆萱讨论合作的事,玻璃都还没研究出来,贸贸然上门人家一定以为她异想天开,戚映欢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不如等成品出来再说。
既然要烧玻璃就有很多事情要忙。
首先,戚映欢和刘淑找到一家私窑厂,以八千两的价格买下。这价格让戚映欢肉痛了足足三天,幸好前几年季大发那里肥皂卖得很好,她手上资金充裕。
窑厂原来的东家是宛城人士,当今皇帝喜欢瓷器,也造就了百姓跟风,一开始是挣了不少钱,但随着金陵又开了两家窑厂后,市场供大于求,瓷器终于卖不出去了。
窑厂卖给戚映欢后,库房内还积压了一大堆碗碟,戚映欢只好先让人堆着。
第二步要做的便是改造窑炉,光这一步就用了半个多月。
第三步是订购烧窑所需要的碳,窑炉内的温度能否达到一千二度是个重要的关卡。
第四部才让玄明道长上手。
这一步才是最烧钱的,光每天所需的买炭费用,就让戚映欢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总算知道为什么琉璃为什么卖得这么贵了。
不慌!只要能成功烧制出玻璃,她就能收回成本。
一开始戚映欢每天都跑去窑厂观看进度,这无疑对玄明道长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
直至某一天辰时,戚映欢居然在窑厂见到了玄明道长,这个时辰本该是他在工部当差的时候。
戚映欢不由把疑问,问了出口。
玄明道长很随意地说道:“我把工部的工作辞了。”
戚映欢不由大惊,虽然是个九品芝麻官,但至少相当于后世的公务员,工作又很轻闲怎么就辞了呢。
玄明道长解释道:“东家如此信任我,并砸下了重金,为了尽快拿出成果,我必当竭尽所能,才不愧对东家的信任。”他现在恨不得吃住都在窑厂,哪有功夫去工部上任,还不如早点辞了。况且说实话,玄明真的更喜欢这份工作,虽然忙但很充实。
戚映欢不由对玄明道长露出个钦佩的眼神:“道长果敢。”
既然玄明道长已经
孤注一掷,戚映欢也尽量给以最大的信任,她减少了去窑厂露面的行为,反正如果有问题玄明道长会来通知她。
十月,本该是丰收的季家,但是连日来的大雨冲刷了百姓心中的喜悦。
终于,在十月底的时候,金陵传来八百里加急,青河两岸发生洪涝,两岸百姓流离失所。
朝廷陷入了一片紧张的气氛中。
朝堂上,群臣各抒己见,但是没有一个人自动请命前去治洪。
青河河水多年泛滥,这显然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
再加上群臣们还有一件担忧的事,洪灾过后必有瘟疫,又或者会有人伺机掀动民心,这个治洪的官员实在不好当。
所以在推选治洪官员时,大家都沉默了。
为此皇帝在朝堂上大发脾气。
“刚刚一个个的不还都能说会道吗!?怎么一下子都变成哑巴了,偌大一个朝廷,难道一个有用的人都没有吗?”皇帝大怒,他赤红了眼。
大臣低着头不语,忽地孙詹事站出来道:“皇上,臣以为魏王可担此大任!一则魏王身边能人辈出,二则魏王位高权重,可以起到安抚民心的作用。”
谁都知道这不是个好差事,那么肯定要把这事推到对手的手里。
孙詹事是皇孙的舅舅,自然是皇孙这一派。
魏王一听火冒三丈,该死的孙
由,居然在这个时候给他使绊子,他才刚刚被解了禁足。
魏王低下头道:“父皇,因为之前的事,我身边的门客全部被我赶走了,父皇也知道我实在对治理洪水一窍不通。不如让四弟去如何?”
在这个朝堂上谁不会甩锅啊。
“皇上,不可啊。”鸿胪寺卿严大人站了出来,他是燕王的岳父,自然要帮燕王:“皇上,还有两个多月北地的使臣便会出使大齐,燕王殿下作为打赢此战的主帅,还需留在金陵对北人起到威慑作用。”
“还请皇上三思!”
皇帝见底下的人来回推诿,气得胸口一喘一喘。
老太监宗良吓得要死,皇帝年轻时打仗身上留下了不少伤,前几年太子去世后皇帝身体一直不算很好,着要是怒急攻心厥倒在朝堂上可不是一件小事。
这时燕王站了出来,紫袍青年面容平静:“父皇,儿臣愿意前去青河治洪。”
所有人当即一愣。
皇帝起伏的胸口肉眼可见的缓和了下来,心中深感欣慰。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