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戚映欢去接谢喻舟的时候,他的状态看上去还不错。
准备离开贡院时,谢喻舟被喊住:“前面那位可是武陵的谢兄?”
那人比谢喻舟年长,约莫二十五六岁,称得上是青年才俊。
“敢问兄台?”谢喻舟回了一礼。
“在下临川狄尚文。”
原来是众人口中那几位状元的热门人选。
狄尚文面无表情地打量着谢喻舟,那眼神似乎是在判断谢喻舟是否有资格做他的对手。
谢喻舟不动声色,任由他打量。
半天后,狄尚文道:“倒是比裴杉那家伙看着顺眼,谢兄,我们殿试见。”
说完这句话,狄尚文便离开了。
谢喻舟挑了挑眉,总感觉自己被对方当做猴子看了。
还没等到谢喻舟一行人走出两步,他又被叫住。
“可是谢喻舟谢兄台当面?”这个声音比起狄尚文来显得更为温文有礼。
“正是。”谢喻舟无奈地转身。
“我叫裴杉,字子扬,或许你听说过我。”二十来岁的青年笑容得体。
巧了,刚从狄尚文嘴里听过。
谢喻舟点头。
裴杉笑得更加灿烂,他道:“谢兄,预祝我们此次会试皆能取得佳绩,也让天下人看看不仅仅是临川才会出才子。”
“……”
临川自古被称作才子之乡。谢喻舟怀疑,裴杉这番话是针对狄尚文,两人年轻气傲,互相看不顺眼很正常。
但是,干嘛非要把他扯进来?谢喻舟揉了揉太阳穴。
戚映欢在
一旁看了整件事的经过,等裴杉离去后,不由感叹道:“你们读书人怎么都古古怪怪的。”
前有连云,后有狄尚文和裴杉。魏华和宋青云大概是她见过最正常的人了。
谢喻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好维持面无表情的样子。
谢喻舟回了客栈,洗了个澡,吃了晚饭,睡了觉,第二日参加了第二场考试。
又三日过去。
走出贡院时,戚映欢感觉那些举子门似乎老了好几岁,精神都蔫儿了。也是,连着六天被关在狭小的号房内做文章答题,若是还能神采奕奕,一定非比常人。
“谢兄!”
“谢兄!”
这一次谢喻舟同时被两人叫住。
谢喻舟无可奈何的转身,便看到狄尚文和裴杉因为惊讶正两两对视,大眼瞪着小眼。
“你认识谢兄?”狄尚文问。
“你又是如何认得谢兄?”裴杉问。
戚映欢感觉有火花在两人之间被点燃,两人仿佛两只竖起尾巴弓着剑背的猫,一副准备战斗的姿态。
谢喻舟夹在两人中间,像极了无辜的工具人。
戚映欢觉得谢喻舟此时的脸有些黑,可怜的娃子。
趁大家不注意,戚映欢推了一把吴若愚。
看你了!快给你家少爷解围。
吴若愚看着戚映欢的口型,差点没掉下眼泪。
少夫人,何苦这么坑我。
吴若愚结结巴巴道:“两位公子,几天下来想必也累了,不妨早些回去歇歇,也好为明日养精蓄锐。等会试结束,再与我们家少爷
促膝相谈。”
有了吴若愚这番话,两人才放过了谢喻舟。
回到客栈后,戚映欢纳闷的问:“你什么时候这么受欢迎了?”
谢喻舟心想他哪里是受欢迎,分明是狄尚文和裴杉互相看不顺眼,但又找不到几个同龄的举子,才找他搭话。无妄之灾。
三日后,元和二十二年春闱顺利闭幕。
这回谢喻舟溜得很快,生怕又被两人叫住。
戚映欢也从紧张的情绪中脱离。
同时,燕王即将班师回朝的消息传遍了金陵,街道上张灯结彩,搞得和过年一样。孙太师和魏王就不太开心了,平静的湖面终究要被打破了。
贡院中,考官正在进行最后的阅卷工作。
黑夜里,大家挑灯夜战。
忽然,严学士眼前一亮。
这次策论的考试题目是治国强兵之道,他手上这篇正好提及了这几年的北方战事与如何休养生息。
严学士道:“你们看看这篇。”
头发花白的老头把答卷接了过去,老人是国子监郑博士。
待郑博士翻看完,他点了点头:“确实不错,看字迹与措辞这位举子显然有些阅历,至少已而立之年,我倒是一时想不出是哪位?”
众人也跟着摇了摇头。
会试采取糊名制度,字迹太陌生,大家根本猜不出答卷的主人是谁。
“不如就点他为此次会元?”
裴杉和狄尚文是这次头名的热门人选,但到底太年轻了,让人压一压,挫挫锐气也好。
经过了大家一致认可,会试
的头名便被选了出来。
谁也没猜到他们千挑万选,选了一位更年轻的。
三天后,已是四月下旬,天气舒爽。
所有举子起了个大早,等待最后的结果。
客栈的大堂被穿着儒生装的举子所占据。
不多时,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