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心口不一。
两年来,季心语和连云每次对上都要吵闹一番,并乐此不疲。
一开始戚映欢还以为两人天生水火不容,直到某天偶然间她听季心语提起了连云的状况。
后来她才知道两人居然有信件来往。
这就怪了,两人不是不和吗,居然还能通信。
再后来戚映欢便开始留意两人的事。
很快她看出了点苗头。
似乎是吵架吵出了感情,可不就是欢喜冤家的戏码吗?
但两人都是粗线条,根本就没意识到双方的情愫,还是一见面就吵。
戚映欢恨铁不成钢,又急又无奈。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戚映欢每次忍不住想做些什么时,却都被两人的骚操作惊到。
比如,带着两人一起去踏青,途中她借口离开,结果两人回来时吵得面红耳赤。
问他们怎么回事,两人答,比赛放风筝,结果风筝线缠到了一起,谁都没赢,都把错误推诿到对方身上。两人还非要吵着戚映欢主持公道。
戚映欢头大。
又比如,今年六月连云来谢家做客,赶巧季心语也在,两人为了争最后一颗荔枝大打出手,差点没把桌掀了。
最后两人决定以掰手腕决胜负,还找来戚映欢当了裁判。
啊,算了不管他们了,再为这两人操心她就是猪,随便吧。
戚映欢道:“我向报信的人打听过了,连云这次有惊无险也登上了桂榜。”
中举的榜单叫做乙榜也称桂榜。
“他也中举了?”季心语瞪大眼睛,嘟囔了句:“狗屎运!这次他肯
定又要得意了。”
戚映欢偷笑了下。
武昌府。
此时被戚映欢和季心语念叨的连云有了大麻烦。
这晚他被一同考上举人的学子请去吃酒。
连云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些人请他是为了打听谢喻舟,但有便宜不占是傻子,连云便高高兴兴地赴了约。
一到酒楼他就傻眼了,原来请吃酒的不是那几个学子,而是本地的一个员外郎。
员外郎指正员以外的官员,请他们喝酒的员外郎原本是一方豪绅,身上的官职是捐来的。
连云心中忐忑,也不知道员外郎打的什么主意。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过,人家要是送他钱怎么办?他是收呢,还是不收?唉,真是甜蜜的苦恼啊。
酒过三巡,员外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突然问连云:“连公子可有婚约在身?”
连云一愣,显然他有点喝懵了。
员外笑笑,不怎么在意对方的反应,又道:“吾家有女,年芳十六,琴棋书画略有涉及,德才兼备堪为良配。不知连公子意下如何?”
员外郎请了那么多学子喝酒,无非是想找个举人女婿。他这官是捐来的,当然不如科举正统出生的学子,儿子不成器,唯一的指望就是女婿。
这么多人,他最终选中了连云,这小子虽然只是倒数第三,但人家年轻啊,有的是机会。
再加上他家的财力和势力,员外就不相信连云不上钩。
员外郎的一番话,让连云瞬间从微醺状态脱离。
他向四周巡视一眼,发现所有学子都用羡慕的眼
光看着他。
连云后知后觉明白了什么。
这哪里是请他喝酒,分明是来招婿,怪不得不喊谢喻舟,因为人家早就成亲了,在座的各位都有一个特征,还没成亲!
连云一拍脑袋,早知道是这种局他就不来了。
行之兄,救命啊!
员外郎的女儿长什么样他见都没见过,怎么可能娶人家!
况且要是娶了妻,他哪有时间养小猪,哪有时间去谢家玩,哪有时间和季心语吵架。哦,最后一条划掉。
现在当面拒绝,员外郎会不会恼羞成怒揍他一顿?
不至于吧,怎么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现在好歹也是个举人。
连云咽了一下口水,决定先装迷糊:“什么?员外,你刚刚说什么了,唉,我头有点晕,我可能喝醉了,员外,能让人把我送回客栈吗?哎呀,晕的厉害。”
连云的演技可不咋地。
学子们看得嘴角抽搐。
员外郎的脸色冰了几分,心中暗骂连云不是抬举。转念又想到连云和谢喻舟关系不错,苏少师弟子的朋友,还是得再争取一下。
员外郎又换上了笑脸:“连公子,不急,不急,坐一会儿缓缓,马上就不晕了。刚才不是聊得挺好,你我一见如故,颇为投缘,不如再坐片刻。”
连云如坐针毡。
员外郎话音一拐,看向所有人:“说起来,前几年赵知府嫁女十里红妆,嫁妆总共用了八十八台,可谓是大手笔啊,我们武昌的女子都羡慕的紧。我家也算疼爱女儿,但比起知府就不行了,只能准备六十六台
嫁妆。”
以利诱之,员外郎就不相信连云不心动。
六十六台!
都听说员外郎家富庶,肯定都是好东西。
学子们又用羡慕的眼光看向连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