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到戚月柔,戚老太大骂:“白眼狼!早知道就把她嫁给戚东了!”
戚家人何尝不是指望能凭借江秀才在小稻村打个翻身仗,谁知期望最终落空。还没高调过两天的戚家,瞬间又被打回原形,只能再度乖乖夹着尾巴做人。
戚映欢弄清了戚月柔前后态度的变化后,只道了一句:“路是自己选的,希望她别后悔。”
因为想要攀关系才娶了戚月柔,江秀才和戚月柔也算是半斤八两,一丘之貉。
整个冬天戚映欢一家都窝在小稻村。
金陵。
春节的假期过后,大臣们再度回归朝堂。
新的一年,皇帝接到的第一份奏章便是——册立新皇储。
朝臣们眼巴巴地看着沉默的皇帝,猜不透他在想什么,皇帝年过五十,越发让人琢磨不透了。
终于魏王一派忍不住跳了出来:“皇上,臣推举魏王为新太子,自古长幼有序,魏王乃二皇子……”
“皇上,臣推举文德太子嫡子为皇太孙!”插话的人是原来的太子党,文德太子病逝后,他们这一派受到的压力不小。但小殿下还在,以皇帝对文德太子的感情来讲,他们不见得会输。
文德是皇帝封给先太子的谥号。
“皇上,册立太子乃国之大事,还得从长计议。”第三个说话的人是宣
武侯,他当然是站的燕王。但周昂此时还在攻打黑水,朝堂里的事力有不及。
宣武侯决定采取拖字诀,他还等着黑水之战的结果,如果打了胜仗,周昂的赢面不就更大了吗。
皇帝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看着群臣。
良久后,皇帝问:“丞相怎么看?”
叶盛从群臣中走出:“回皇上,臣认为宣武侯所言甚是,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此话一出,朝臣脸色一变,叶丞相向来是中立派,今天怎么就赞成了宣武侯的话,难道丞相准备站队了?
所有人不得而知。
最终,册立新太子的事被拖了下来。
下了朝,那位推举皇孙的大臣对苏青源道:“苏少师刚刚为何不说话?”
苏青源只回了一句:“太孙年幼。”
皇孙今年才四岁,要是真被册立皇太孙,那几个成年皇子还不得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要让一个孩子夭折,还不简单吗?不如拖上几年。
当然,苏青源对谁做太子都保持无所谓的态度,他再过几年就要致仕了,谁做皇帝对他都没影响。
不过,在那之前……
他看向叶丞相身旁的御史大夫,眼神里凝着凌厉的光。
快了……
听了苏青源的话,原太子一派从长计议。
等册立太子之事再度被提起时,原太子一派采取
了和宣武侯同样的说辞,唯有魏王一派急得快要跳脚,皇孙年幼,燕王不在金陵,最有可能登上大位的不就是魏王吗,但皇帝不肯松口,他们有什么办法!
一年后,武陵县。
元和二十一年,十月下旬。
天气还有残留着几分燥热,戚映欢披着外衣,侧卧在谢喻舟书房内的软塌上,十五岁的少女肌肤如雪,一双杏眼顾盼生辉,她赤着脚,指甲盖上露出了淡淡的粉色,好一副美人假寐图。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少女脸上有些病恹恹的,精神头也不怎么好。
她随手翻看着知夏买来的画本子,打了个哈欠。
知夏端了碗汤,从屋外走了进来,一见地上白色的足袋,知夏的眼皮就跳了跳。
“小姐!”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戚映欢瑟缩了一下,内心竟有些心虚。
小丫头十二岁了,比当初难搞多了,也不知年轻轻轻的,怎地就特别爱唠叨。
愁死人了。
戚映欢佯装镇定道:“知夏,你吵到我了。”
知夏的眼皮又跳了两下,忍不住道:“小姐之前您因为贪凉,才生了病,病刚好几天,怎么就好了伤疤忘了痛?姑爷临走之前让我好好照顾您,您要是还不听话,我就只好告诉夫人了。”
“别!”要是被谢母知道了还
了得!
被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说教,戚映欢多少有点没面子,她讪笑道:“好啦,好啦,我穿好不就是了,今年这秋老虎也太厉害了。”
戚映欢从塌上起身,把足袋套上,知夏才从喋喋不休中闭嘴,戚映欢松了一口气。
这时知夏把手里的汤碗端了过来。
戚映欢问:“这是什么?”
“这是夫人给您熬的汤。”知夏道:“说是喝了肚子就不痛了。”
闻言,戚映欢下意识摸了摸肚子。
这具身子小时候没养好,前几天第一次来葵水,直接让她痛的死去活来,再加上大病初愈,她这回可是吃了不少苦。
戚映欢看着黑漆漆的中药,眼珠子转了好几圈,她端起碗闻了一下,眉头皱得死死的。
“不喝,可不可以?”戚映欢可怜巴巴地问。
知夏面无表情地说:“不可以。”
太坏了!这么苦怎么喝啊。
见戚映欢迟疑,知夏直接扯着嗓子大喊:“夫人!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