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赵家的亲戚都上门了。
赵士扬的爹娘去世了十来年,赵士扬排老二,近亲只剩下赵夕儿的大伯和三叔一家。
赵家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个个都操着一口北方口音,嗓门也高,一来就把大家给惊动了。
“老二啊,咱兄弟来看大侄女了!人哪儿去了?”
大清早的,赵士扬已经在府衙忙着公事,接待亲戚的工作自然都交给了赵夫人。
两家人风尘仆仆,一进院子就看到了赵夕儿的八十八台嫁妆。
大伯母大呼:“哎呀妈呀,这嫁妆老鼻子厉害了!都看看啊,十里八乡的,谁家有咱们大侄女的这样的福气?”
三婶婶道:“可不是吗?咱们老赵家也就老二是个出息人!”
大伯母和三婶婶说着话,余光往大伯和三叔身上瞅,明显话里有话。
两个男人别过头去一言不发,这是嫌弃他们不如老二厉害。
虽然三人是一母同胞,但脑子这东西是个人就不一样啊,他们早就歇了攀比的念头,赵家门里也都以赵士扬为荣,反正是他们老赵家的种。
见大伯和三叔不吱声,大伯母和三婶婶很不满。
赵夫人一看,赶紧上前拉着两人:“大嫂、弟妹,难得你们来武昌,等夕儿完婚,我带你们多转转。”
“那多不好意思啊。”大伯母咧嘴。
三婶婶道:“二嫂,咱们大侄女呢?”
“在房里呢,我让人去喊她。”赵夫人道。
“唉。”
赵夫人差遣了小厮把大伯三叔家的行礼往客房里放。
看着跑了一趟又一趟的小厮,赵夫人不禁纳闷:“怎么那么多行礼?”
这时大伯摸着鼻子上前道:“弟妹啊,你有所不知,北边要干仗了,咱们哥俩怕到时候日子不好过,琢磨着正好借咱们大侄女嫁人的机会,来投靠老二。这不,把家当都带上了吗?好像是有点多啊。”
三叔搓着手:“是啊,二嫂,咱哥俩也不白住,你要是有啥脏活累活就让下面的小子们干。”
下面的小子们指的是两人的儿子。
她哪能让几个侄子做那些。
等等……这意思就是要留在赵家长住?
赵夫人脸上的笑容一僵,招待赵家的亲戚她很热情,但要是几家人住在一起却是两码事。
听大伯和三叔的说辞赵夫人一时拒绝不了。
赵士扬是个念旧的人,若是听了两位兄弟的要求,绝对会一口答应下来。
马上就是赵夕儿大婚,可不能因为这事闹出意外。
赵夫人决定先稳住两家:“瞧大伯三叔说的,你们先安心住着,家里可不缺干活的人。”
“那感情好。”大伯母和三婶婶眉开眼笑:“咱们就先谢过弟妹(二嫂)了。”
赵夫人带着一群人来到会客厅,两家人一路看看摸摸,眼里带着自豪,直说:“老二出息了啊!”
“咱以前就知道二哥脑瓜子好!”三叔道。
“就你马后炮!
当初你俩小时候没少干仗。”大伯没给弟弟面子,直接把两人小时候的糗事说了一遍。
逗得几人笑个不停。
不久后赵夕儿和戚映欢到了。
大伯母眼睛一亮:“这就是咱们大侄女吧,这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长得可真俊!”
“贼好看了!”三婶婶附和。
对于这么直白的夸奖,赵夕儿有些适应不过来,对大家行了个礼,一一礼貌地打了招呼。
大伯母问:“旁边这位是?”
她问的是戚映欢。
“欢欢是我收的干女儿,夕儿的朋友。”赵夫人对戚映欢招招手。
赵夫人左手拉着赵夕儿,右手拉着戚映欢。
三婶婶看了,十分羡慕:“这闺女也长得俊,还是二嫂有福气,有俩闺女。咱家就不成了,就俩臭小子,成天皮的不行。”
大伯母附和:“谁说不是啊,自从老大嫁人后,家里就只剩臭小子了。”
大伯母有一个女儿两个儿子,大女儿嫁人了,这次没跟来,嫁夫从夫她也不好喊来。
三婶婶家只有两个儿子,都还未成亲。
赵夫人安慰道:“儿子娶了媳妇也是一样的。”
“闺女和儿媳妇哪能一样?”大伯母道:“不过臭小子也有点用处,等夕儿成婚那日,让她大堂哥背她上花轿,她大堂哥长得磕碜归磕碜,但力气有的是。”
成亲当日,新娘从家出来后,脚就不能落地,新娘由兄长抱上花轿。赵夕儿没有
哥哥,只有一个年方八岁的弟弟,要让弟弟把她背上花轿,那肯定是不行的。所以责任就落在了赵夕儿堂兄身上。
大堂哥苦着脸喊了声:“娘。”
这是亲娘该说的话吗,他哪里长得磕碜了。
赵夕儿和戚映欢听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和赵士扬长得有几分相似的黑脸青年,脸一下子涨红。
一群人又聊了好一会儿,才各自回了房间。
等大伯和三叔一家走后,赵夫人松了一口气,但马上又忧上心来。
赵夕儿看出赵母有心事,不由问道:“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