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云在谢家暂住下来后,季心语依旧来得很勤快。
三天两头的,两个就要吵上一架,到了后来戚映欢根本懒得去劝架。他们爱怎么着怎么着,只要不把房子拆了她就当没看见。
九月初气温还是那么炎热,中元节不期而至。
中元节俗称鬼节、七月半。
传说这一天鬼门关大开,地府的亡灵会来阳间走亲戚。
中元节前一天夜晚,连云如坐针毡,表情像是失了魂一样,等吃完晚饭,他便躲进了房间没出来过。
第二日快要到中午,连云才堪堪现身。
戚映欢猜想,这小子应该是觉得中午阳光足,午时最为安全,才出来露了面。
他的这心思太好猜了。
会客厅中,季心语的目光马上扫描到连云的身影。
前几日和连云吵架,季心语吵架十吵九输,最后都是以武力镇压才没显颓势。
今天好不容易逮到他的弱点,季心语马上嘲笑道:“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怕鬼,读书人不是有句话叫,子不语怪力乱神吗?你还是秀才呢!”
“秀才就不可以怕鬼吗,我就是怕,不可以吗?”连云默默地坐到椅子上,一脸我怕我有理,他道:“你不懂,你没经历过鬼压床,也没遇到过鬼打墙,所以不懂鬼的可怕。”
“说的好像你就遇到过一样。”季心语不服气。
“我是遇到过啊。”连云说完,神神秘秘地看了左右一眼,突然压低了声音:“那我就给你讲讲,那是发生在我刚入私塾的时候。”
大家被他的声音吸引,看着
他用戏精上身的模样讲起了故事。
“那时我下了私塾在回家路上,我还记得,那是个大冬天,特别的冷,天也黑的特别早,我刚走出一条街,太阳就落山了,就像是一眨眼的事,然后狂风四起,沙子迷了我的眼,我没走两步,就听后身后传来脚步声,嗒、嗒嗒……”
连云模仿着那个声音,身体一抖一抖的。
谢母正好经过会客厅,听到连云似乎是在讲故事,不自觉停下脚步。
谢喻舟手上拿着书,漆黑的双瞳,神色淡然,丝毫没有没有为连云的故事分神。
戚映欢坐在季心语的身旁,只见小女孩搂着她胳膊的手不断收紧。
季心语的小动作已经出卖了她的内心,但嘴上仍旧嘴硬道:“肯定是有人和你同路,正好走在你后头。”
连云白季心语一眼:“别插嘴,还让不让人说了?”
季心语差点暴起,她按捺着自己的脾气,不岔道:“那你说。”
“我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就停了下来,然后我发现身后的脚步声也停了。”连云捂着双颊,露出惊恐的表情,犹如某幅世界名画。
季心语屏住呼吸。
戚映欢摸着下巴心道:连云这颜艺玩得倒是不错啊,没有相机记录下来真是可惜了。
连云咽了一下口水,接着道:“我马上回头,发现我身后一个人也没有。我当时马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我只好暗示自己,后面的人可能是走掉了。于是我继续走上回家的路,但是我刚一踏步,后面的脚步声又再次传来!”
“有人跟着你?”季心语表情紧绷。
“没有,我连续观察了好几次,都没在身后看到人影,可是脚步声一直没消失,跟了我一路,风声里还夹着凄厉的喊声。”
“所以……不是那东西还会是什么?”连云用词谨慎。
“你是说……”鬼这个字还没说出来,季心语就被连云捂住了嘴巴。
“你别说出来,今天是中元节,万一招来脏东西怎么办!”连云紧张地说道。
季心语点了点头,严阵以待地问:“后来跟着你的……怎么样了?”
“那脚步声一直跟我走到了大街上,我差点以为它要跟我回家了,还好,我在大街上遇到了我爹,我爹一出现,那东西就不见了!凄厉的喊叫声也不见了!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连云一边说一边松了口气,他道:“后来,我把这事告诉了我爹,我爹说,他是大男人,所以阳气足,什么东西都不敢近身!”
原来连云之前的奇葩行为出自这里。
等等……
他爹一出现,脚步声就不见了。
戚映欢突然灵光一闪,明白了什么,嘴角不由上扬了几分。
季心语也放下心中的大石,嘴上忍不住抬杠道:“嘁,就这……”
语气里满是浓浓的嫌弃。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你最终不也没看清后面跟着的东西吗?”
“肯定是脏东西啊!”连云信誓旦旦的说。
这时谢喻舟把书放下,看向争吵两人,表情似乎在思考什么,他淡淡开口问:“光清,那时你多大?”
连云
愣一了下答:“六岁。”
谢喻舟敛眸,点了下头,一副了然的样子。
“怎么了?为什么问我当时的年龄。”连云的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
戚映欢忍不住笑道:“那你就没发现盲点吗?”
“什么盲点?”连云问。
连季心语也带着诧异地眼神看向